第二日清晨,王瑞带着马举方元潘大秋等人登上了浮山湾前突的石山。
一行人静静地望着港湾内象工蜂一样忙碌的人群,虽然心情激动,却都沉默不语。
马举看到浮山湾内的一支支部队,就象排成无数纵列的蚂蚁。他们此时正在各自长官的指挥下,次序井然地喊着口号搬运物资登船。
饶是淡泊沉稳如马举,他也不由得感慨不已。
如果说从辽东逃亡是身负国恨家仇迫不得已,到了浮山湾是出于兄弟之情和王瑞一起艰苦打拼,但是现在看着这眼前的情景,却仿佛是在梦里。
由于受墨家家传的影响,马举虽然中过秀才,不过他一直以来的兴趣所在却是木工机械方面。
以前他想着能当个小官,闲时做做木工活,吟诗作画一番,便是最美妙的人生乐趣所在了。
却不曾想,命运之神却将他推到了王瑞这个穿越过来的后世人身边。他现在不但成了时不时控制上万兵马的游击将军,光是管辖的兵工作坊之内,就拥有员工近万人。
虽说这游击将军的武职不值钱,但它好歹也是丛三品的将官。人生豪迈,当如是焉!
能有今日,马举真就有些心满意足,甚至他都担心如果再随着王瑞向上走,是不是以后就高处不胜寒了?
再说了,以浮山军今日的实力和潜力,以后能达到哪一步,真是任谁也不敢轻言妄断。
不过,他身旁的方元潘大秋两人,此时却更是心潮澎湃,豪情满怀。他们在浮山湾的体系中呆得越久,就对王瑞隐藏在表面下的实力了解得越多。
光说这次出战,昨日下午军令方才下达,今日早上一万来人就可以立即整装出发。
故且不论这支军队的战力如何,光这个神速的反应速度,便可说是冠绝天下了!
虽然他们想不明白,王瑞为何要花费如此巨大的一笔银钱,调动如此多的兵丁去对付一伙小小的闻香教乱匪,但浮山湾的高效执行力,和充足的物资储备,还是让他们眼见为实地大吃了一惊!
当然,也不是他们不明白。只是作为古人的他们,不理解军事演习的意义而已。
看着首轮几十条载满着物资和兵丁的大船扬帆向北而去后,王瑞挥别马举等人,带着陈松和一干亲卫赶回到骑兵连去。
为了以后和建虏作战,也为了更好地控制自己属下的这股最精锐的战力,王瑞需要时不时的和这支部队的官兵呆在一起。
当然,这也是王瑞要亲领这支骑兵部队参战的目的之一。而且,他作为一个现代人,经历过后世的知识大爆炸之后,对骑兵部队的操练和运用也超越了这个时代。
由于这种种原因,王瑞才更要亲自下场,去指挥这骑兵的演习操练。
“嘶”,“呜”,此刻的骑兵连营地里人叫马欢。每一个人都在安抚战马、整理鞍具,做着最后的出行准备。
“大人,您的两匹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着您前来喂食了。”汤效先见到王瑞来后,赶紧跑过来报告。
“好!我这就去!”来自后世的王瑞有一个优点,就是做任何一件事,他都推崇专业精神,都能脚踏实地的去学习和执行。
做为一个爱马的人,王瑞当年在新疆当兵时,他一有空,就会跑去牧民家里,跟着主人家学习老牧民们养马的技能。
在广东开公司后,他更是不辞艰辛劳的花钱跑去香港跑马场做义工。对!就是花钱,找人介绍,花了钱顶进去。
许多朋友见他做这个事,都会开玩笑说:“一个人入迷到了这个程度,我也是醉了。”
王瑞的爷爷,一个老式的小民族企业家,就常常爱讲一个话:“干一行,学一行,爱一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就拿养马这事来讲,这可不是每天喂点水、喂点草料那么简单的事。
一般的人家养马,除了给它吃青草、干草、麦秸等粗饲料之外,还得给它喂拌了盐的精饲料,就是料豆、麦子和麦麸,这样它才有力气干重活,才驼得起人。
用作军马的战马,更是每天要喂黄豆或豌豆、有时也喂杂粮饼。有时为了给马增加一些营养或是防止便秘,还要在麦麸等马料中拌入一些菜油。有时马吃多了干草便会便秘,为了防止它生病,就要给它喂一些劣质蜂蜜,以起到润肠通便作用。当然,马有时也爱“吃嫩草”。
人吃差点没关系,军马是一定得喂饱、吃好的。
此外,养马时,夜里还要起来给它添草,所谓“马无夜草不肥”,就是指的这个事。每天还要遛马,就是牵着它到处遛弯,隔几天还要给它洗澡,钉马掌,事情一点都不少。
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都被王瑞制定成了骑兵连的军规细则。所以在浮山湾,用鼻子闻闻味,便知道哪一个是骑兵。
因为王大人规定每一个骑兵,从加入骑兵连的第一天起,必须有一个月的时间睡在马厩旁,天天象亲人一样的守护和侍候着配给自己的两匹战马。
这时间久了,骑兵连的人走出去,身上都会带着一股酸溜溜的马屎马尿味。
就拿王瑞自己来说,哪怕每天工作再忙,喂马洗马的事,王瑞都是一定要身体力行的自己亲自做的。所以,这才有汤效先跑来提醒他去喂马这样的事。
“嘶碌碌,嘶碌碌!”一黑一银两匹重金购来的汗血宝马,老远见到王瑞就嘶鸣了起来。
黑色的这匹马儿,除了鼻梁间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