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彻夜未归的人,自然也就不知道楚卿在何处,也就没有办法参与任何的事情了。太后眯着眼睛,看着跪下下方的洛言书好一会儿,随后把目光投向了掌事。掌事心领神会,连忙上前去,在太后的身边低声的耳语了几句。太后听了,轻微的点了点头。她复看向洛言书,看见她低眉顺眼的,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跪着,似乎连姿势都没有变动。太后冷淡道:“地上凉,你先起吧。”“谢太后。”洛言书顿了一会儿,杵着像个木桩子似的,她犹豫着问道:“太后娘娘,臣妾有一言想问。”“说来。”“太后今日召见臣妾,可是楚卿她、楚卿她出了什么事情……”洛言书犹犹豫豫的,她不安的绞着自己腰上垂下的丝绦,睫毛轻颤。太后盯着她,片刻后,却是答非所问道:“你和她,感情倒是深厚。”太后说着,也没有继续下去了,她罢了罢手,扬声道:“退下吧,哀家乏了。”洛言书又跟着掌事从慈宁宫里出来了。她不紧不慢跟在掌事身后,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看上去,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只有洛言书自己知道,她手心全是湿淋淋的汗水,就连贴身的小衣也全被汗珠给浸湿了。她现在很难受,可心里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走在前头的掌事突然停下来,洛言书一时不察,差点撞了上去。洛言书抬首,有些不解的看向她。掌事顿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说道:“洛采女,楚采女她……此刻正在小佛堂旁边的偏院里。”不是在慎刑司。也难怪,虽然楚卿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采女,还没有封了分位,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御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宣扬出去的,也许到最后,还会找个别的名头处置了。洛言书暗暗挑眉,脸上却出现了茫然的神色,“她去那里做什么?”掌事又继续往前走了,她边走边道:“不是楚采女自己想去的,是太后娘娘让她去的。还有……江太医。”她的声音非常非常轻,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洛言书往前,跟着掌事并肩走着,她偏头问道:“姑姑这话什么意思?”“采女听不懂就最好了。”掌事轻叹一声,“近来正是多事之秋,采女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到时候,皇上的轿子来了,却找不到采女的人了。”掌事把洛言书送回了她的院子里,随后就匆匆离去。等洛言书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洛言书才笑起来。她躺倒在床上,双手抱着被子,滚了一圈。直到把被褥都弄乱了,这才停了下来。腰间有一硬物磕着了,洛言书伸手拿了下来,正是那从青灯手上拿下来的玉佩。洛言书抚摸着上头的花纹,好一会儿之后,她低低的唤了一声“母亲”。眼底还带着眷恋不舍,但是却多了一份决然。洛言书起身,随手拿过一旁的香炉来,把玉佩放到了桌面上,她砸了下去,玉佩出现了裂痕,却还没有碎开。洛言书正待砸第二下,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洛言书吓得一个激灵,忙吧玉佩收了起来。“进来吧。”宫女应声而进,她喜道:“清元殿来人了,现在轿子正停在院门口呢。您现在赶紧收拾收拾。”清元殿的轿子?洛言书有些不解。现在正是日头高升的时候,天色尚早,就算是李修齐要找她,也不会是现在才是。洛言书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是清元殿的轿子?”“千真万确!”洛言书也只好稍作收拾,直接上了轿子。不过这一次她要去的地方,却不是清元殿,而是朗润园。现在那里依旧是光秃秃的,什么景致也没有,也不知道李修齐为何独独喜爱那里。等到了朗润园,落了轿子,洛言书提着裙摆走了进去。看见李修齐此时正临摹着一张字帖,听见了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洛言书,他对着她笑了一下,“你过来,不必行礼了。”洛言书依言走过去,发现他此时,写的正是一个“国”字。李修齐指着那个“国”字,问道:“你觉得,朕的这字写的如何?”洛言书看了半晌,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句:“写的好。”若是楚卿在这儿,定然是能够说出不一样的东西来的。只是可惜,她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洛言书刚勾唇,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出笑容,就被李修齐的一阵笑声给打断了。她一怔,抬头看他,发现李修齐此时笑的欢畅。“除了好,还有呢?”洛言书抿了抿唇,又道:“很好。”李修齐忍俊不禁,他动手把那张纸给卷了起来,叹气道:“可惜了朕的字了。”洛言书拉住他的手,直白的拍了个马屁,“皇上写什么都是好的。臣妾说的都是真话。”李修齐停下动作,他看了洛言书一眼,说道:“你这马屁拍得不响亮。”洛言书低头,她咕哝着,“臣妾拍的是龙屁……”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之后,一张脸先是变得通红,随后又变得煞白。“臣妾——”剩下的话又噎在了喉咙里,因为李修齐不知伸手从哪拿来的一块糕点,又塞进她嘴巴里了。洛言书有些噎着了,却还是乖乖的咽下了下去。她吃得狼狈,喉咙发干,李修齐又动了尊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臣妾——”洛言书正想要说些什么,李修齐又捻起一块糕点,放到她面前晃了晃。洛言书噤声,不敢再说话了。她擦去唇边那些糕点的碎屑,轻声道:“谢皇上。”李修齐笑了笑,他放低声音,说道:“晚上就让你拍拍龙屁。”洛言书一张脸顿时又变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看了李修齐一眼,却又极快的别开目光,不知该看向何处。李修齐瞧见了,偏头在她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