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克浑身一凉。
佛奴教会的实力他曾领教过,那是崔克见过最卑鄙,最恐怖的战斗招式。
崔克道:“一会若是和他们对战,千万小心,佛奴教会的招式很诡异。”
贤封雨微微点头,暗自运起阴阳二气。
贤封雨在真武馆待了许久,于帝国之中各门各派的事迹都有耳闻,不乏一些偏门左派,行事乖张,修炼的功法又颇为古怪少见,整个门派饱含着一道神秘色彩。
这许多门派当中,最令贤封雨吃惊的,还要属佛奴教会。
起先听到这个名字,贤封雨还道这是佛教中人,定是一群慈眉善相刚正不阿的佛门弟子。
听到真武馆弟子说,这佛奴教会的信徒自称佛教一派的分支,平日饮酒吃肉,杀人舐血,佛教五戒无一不破,念的是六阴佛经,修的是害人鬼术,却自居佛家正统,宣扬世人生而为恶,只有尝遍人生苦楚,清楚认识到自身的罪过,才能开悟成佛。
佛奴教会所做的,就是为人世间带来苦难。
这怎么能算是佛?
崔克二人静静聆听,不远处草地平原上那两伙人的说辞。
佛奴教会为首一人道:“几位辛苦了,姻缘木贵重无比,人人求知若渴,既交付我薛仙之手,便无需忧虑,你们找个地方歇脚便是,姻缘木由我们送回王城京都。”
薛仙又是一笑,看着神行宗弟子几人,道:“谷岩师兄,何故还在此处不愿离去?”
谷岩是神行宗的大师兄,先前扛着姻缘木一路疾行来此的人,便是他了。
谷岩道:“薛仙师弟,圣上交待了,姻缘木须得由我亲手送去他老人家面前,否则重刑伺候,在下实在是不敢违抗圣命。”
薛仙道:“阿弥陀佛,谷岩师兄是信不过在下了?”
谷岩身材比薛仙高出许多,他听薛仙如此一说,连忙躬身行礼道:“不敢!薛仙师弟,咱们两派如今已归顺皇室,其实已算是同一派,你我便是同门师兄弟,既如此,又怎会信不过师弟?”
崔克皱眉:“神行宗和佛奴教会竟然真的都已经归顺弃宗人了,有了这民间两大派支撑,照这样下去,会有更多民间门派加入皇权势力,西璇之门的立场,会变得非常被动。”
薛仙一边拨动手里念珠,一边缓步走上前。
谷杨此前嘱咐了三位师弟,一定要保护好谷岩大师兄,这三位师弟谨记在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佛奴教会的阴狠作风,他们早有耳闻,神行宗虽然身法极快,要躲避危险不是难事,但薛仙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又从未见识过佛奴教会出手杀敌,不知其武功路数,若薛仙突然对大师兄谷岩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谷雨、谷莫、谷山三人提起十二分精神,三人眼神示意,心领神会,一只手早已摸出两粒药丸,藏于袖里,若是薛仙敢玩什么花样,他们立即便吃下增气散,强行开启武境,与薛仙一战。
他三人的动作,被薛仙完完全全看在眼里,薛仙一手轻抚那装着姻缘木的棺板,道:“姻缘木百年一见,因其汁液能开启‘天书’,过去千年之中,每次现世,都会引来帝国的一场狂热战争,故而,姻缘木也被称作‘死人树’。”
薛仙距离谷岩已经不到一尺,此刻只要一伸手,就能结果了谷岩的性命。
谷岩心中警觉,面上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就连今日也是一样,司徒将军在苍叶森林布下天罗地网,上百只妖兽牛犹在地下埋伏,定也会让那群前来抢夺姻缘木的人吃个大苦头。”
薛仙闭上双眼,似乎很痛苦,自顾自的说道:“凡有战争出现,必有死伤,这是我佛极不愿见到的……在我佛眼里,姻缘木乃是罪恶之源,他们告诉我,姻缘木不能交给圣上,否则会为圣上引来不祥之祸。”
薛仙抬起手臂,翘了兰花指,侧耳似乎在听着什么声响:“你听,姻缘木在咆哮,这小小的棺枋锁不住它,只要放它出来,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佛慈悲,这万万不可。”
谷岩道:“薛仙师弟,言下之意如何?”
薛仙身后的一众佛奴教会弟子开始喃喃默诵经文,他们诵经之时,节奏统一,口型一致,十分整齐,但咿咿呀呀念些奇怪的话语,语气声调让人听了浑身发毛,很不自在。
薛仙道:“你听!佛说,让我亲手毁了姻缘木!”
“什么!”
贤封雨被那一阵诵经声弄得心神不定,胸中如有闷气难以发泄,神智迷乱之际,听得薛仙竟然说要毁了这姻缘木,不由大为吃惊,竟脱口而出。
听得贤封雨出声,佛经戛然而止,所有人朝着贤封雨的方向看了过来,佛经停止,贤封雨的意志才恢复正常,回过神,才知道自己已经闯祸了!
薛仙余光瞥见贤封雨藏身之处,身形未动,食指中指按住佛珠,拇指屈力一弹。
一颗佛珠爆射而出,携了重重劲力,划破空气,直指贤封雨藏身的巨树!
这颗佛珠仅小指头大小,其身带着薛仙修炼十年的六阴佛经之力,破坏力非同小可,若是击中贤封雨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会打出一个血洞!
崔克见到薛仙手中的小动作,知道暗器将至,千钧一发之际,崔克开启武境,一掌送出,掌力推开贤封雨,那念珠击穿了跟前的古树,又从贤封雨身边擦过,复又接连击穿了好几颗百年古树,方才停下。
看那被击穿的第一颗树,树身起了一个焦黑的小洞,冒出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