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陶对天国所知甚少,仅凭天国卷宗上不完整的文献,难以推论出当下引致变革的因果。不会是外敌,不能是内贼,颠覆天国政权的,想来是位手握兵权的将领,或是某位擅于谋虑权高位重的皇子。无论如何,展陶这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局势对他来说极为不利。他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动手,一动便如雷霆,一发不可收拾。
天兵龟裂的盔甲,在碎裂成多块后失去原有美感,银色头盔后,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带着一分茫然与呆滞,无比卑微地死去了。他的死并不壮烈,相反略显安静,不仅毫无价值,也不具备任何趣味性。下手后,展陶顿了三秒,因为敌人比他预想中的要弱了许多,那么派天兵来押送他们的人,意义何在?
死去的天兵浸染成一滩血泊,进而血泊蔓延,边缘延伸出无数触角,那些奇形异状的东西,明显具备生命活力,它们在尖叫生长,狂舞中迅速壮大。适先亡去的天兵,俨然间成了一张牙舞爪的大妖物,那形态是再熟悉不过了。
“又、又是那蛇?”牧小枝齿间生寒哆嗦道,妖蛇祭近在咫尺,她还没能从阴影中抽身,就二度被阴影给覆盖了。
展陶未曾丧失理智,同时,他也很清楚,眼前的妖蛇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没有什么能骗过牧小枝的真视之眼。只是,这头妖蛇,未必是巨人火山那头。他手持双刀,暗中为断头台蓄力,他不认为能做到一击必杀,但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
可就在妖蛇獠牙毒液即将来临时,周遭景物急转,犹如旋转的油彩桶,妖蛇不见了,入眼尽是白云悠悠,与石柱上的牌匾南天门,他们又回到了这里。所以,他们压根没泡天池,也不存在迎送的天兵,他们一直在这里,在厚实云堆拼凑的幻境中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