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刚开始还在很警觉地看着赫克托信徒,或者说上面的所有人,包括小约克,都被他们警惕的看着,似乎在判断这话是不是真的。但是,就如同在沙漠中即将干渴而死的旅人面前放上一杯加了鸠毒的冰镇果汁一样,喝的话会被毒死,不喝的话则会被渴死。
现在深坑中的众人现在面对的便是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半个小时之后到底是谁留下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而即使按照他们所说的做了,到最后能不能实现他们的允诺放自己离开也是未知的,但好歹还能够赌一次。
有了这个想法后,自然就有人行动: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壮汉子,首先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抓起了一旁掉落的短刀。人类是盲从的,看见一个人手中已经抓起了不远处的武器,生怕自己被首先攻击,当然也会在第一时间远离他,同时,如果能够拥有与他相同的力量自然就最好了。于是众人散开来,纷纷远离这个男子,同时还顺手在地上捡起东西拎在手中。
大家就这么小心的远离着周围的人,四处警觉,维持着这个脆弱的平衡。当然,有平衡,自然就有打破平衡的东西。这一次,打破平衡的,便是站在上面的赫克托信徒。
似乎对下面的场景感到了厌烦,赫克托信徒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支撑着下巴,说:“提醒各位一声,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哦。”骗子!明明只过去了三分钟!小约克能够看见游戏界面的时间,自然知道赫克托的话是骗人的,但是自己刚准备说什么,却看见赫克托信徒随手扔过来一团抹布将自己的嘴堵上,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呜”声。
不过下面的人不知道,或者说因为在山洞中被关押的时间太久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也没有了冷静思考的脑袋,听见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之后,有几个人便发疯了似的冲向自己身边的看起来最脆弱的人——当然,这便是小孩、老人,和女人。
最先冲过去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身上肌肉发达,一看就不是普通农家连肉都吃不起的家庭出来的,在看他手中所拿着的铁锤而不是更加顺手的刀剑,这应该是一名铁匠出身吧。他的目标则是一个干瘪的老妇人,这名老妇人手中什么也没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铁匠一锤击中脑门,什么话也没说出便倒在了地上。生怕这个老妇人没死的铁匠甚至直接蹲了下来,手中的铁锤就这么一锤一锤,将老妇人的脑袋当做了砧板,活生生的锤爆开来,脑浆眼球炸裂,辐射状的散开。在老妇人不远处的一个女人看见这一幕,撕声大吼着,双手握着一把镰刀冲过来,大力的挥动着镰刀向这个壮汉砍过去。
由于叫声和脚步声将正在机械的锤着已经变成饼状的头颅的铁匠惊醒,回头看过去,发现女人已经离自己不远了,连忙往旁边滚去,也不管自己身上是否沾染上刚刚被自己打散的脑浆。这一滚还挺及时的,躲开了这朝着头挥来的镰刀,就是由于动作有些大,手中的铁锤被甩在了一边。
女人见自己一下没有砍中,连忙恢复平衡往铁匠方向追过去,继续挥动镰刀从上往下劈过去,铁匠手中没有趁手的东西,只能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慌张的往远处跑去。却不想只想着躲避这个女人的攻击,撞上了另一个拿着锄头的人。那人连头都不回,直接拿着锄头横着挥过来,打中了这个铁匠的腰。
腰被击中,铁匠直接往一旁倒过去,摔倒在地。此时那个手握镰刀的女人也冲到了这里,一刀挥过来砍中了铁匠的脖子。与成熟的小麦束没什么差别,铁匠的脖子被直接割断了一半,从伤口喷出的血液冲天而起,好像鲜红色的麦穗一样。铁匠挣扎着想要用手捂住流血的伤口,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最后不过半分钟,铁匠已经流尽了鲜血,两腿一蹬白眼一翻,没命了。
女人喘着气,似乎还沉浸在之前杀死铁匠的感觉中,看了看手中的鲜血,女人害怕的扔下了镰刀往后跑,结果没跑两步便被那个拿着锄头的男人一锄头打中了腿脚,摔倒在地。那个男人看了看手中的锄头,重重的挥下,将女人的脑袋削下来。
这样的场景在场地中热任何一处上演着,一瞬间,整个大坑变成了角斗场,原本和平友善的人们在这一瞬间化身从炼狱中爬出来的魔鬼,手上自己常用的劳动工具则成了索命的凶器。本是村中最出色的纺纱能手的老奶奶,用手中的纺织梭子刺进了身旁一人的脖子。转身便被最手巧的姑娘拿着剪刀捅进了腹部,肠子断成好几节;姑娘还没拔出剪刀,号称孩子王的皮孩子,手中的短剑好像过去游戏中当做勇者时刺入恶魔身体一样的刺进了她的胸膛;另一边,两个擅长狩猎的猎物手中的短刀挥得如风一样往对方身上划去,但最后却双双倒地不起;在大坑的另一角,更丑陋的一幕出现了:由于好些天没有进食,有几个应该是原本认识的人更是合力将一个小孩拖到了墙角,用手中的武器将小孩杀死,然后开膛破肚,争抢那还稍显稚嫩的心肝,到最后甚至变成分食不均大打出手……
小约克已经看得呆住了,他从来没想到,原来人性还能如此丑恶。在这一刻,这些人已经不能再被称为人,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为了自己生存的疯狂的野兽,他们有着人类的外貌,有着人类的记忆,有着人类的思想,但他们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