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床上,眼睛感到有一道强光刺眼,她迷迷糊糊揉揉眼,之后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天色看似已到巳时。看到床边放着一盆干净的水和一条帕子,便起身稍稍梳洗了一番才出了门去。
听到房里的动静,老妇人走了进去,将手上的一身淡青色兰花衣裙递给她,说是她女儿未穿过的衣裳,又补充道是她“夫君”让送来的。
乐妤不禁心头一动,自己未曾想到的事,他竟能考虑得如此周到。在房内换了衣裳,虽这布料比不得她平日穿的衣裳,但手工刺绣确实不错,衣裳正合身衬得她玲珑有致,淡绿的颜色更是显得朴素淡雅。她将放在原先穿的那身衣服里的玉坠子取出,但她并未戴上,而是放在了身上的衣裳中。
出去时见王介也褪下了昨日的一身白衣,换上了件靛色麻布衣。虽那张脸还是原来的模样,但这衣裳显然减了些他身上翩翩然的风度,像个白面书生,显然不适合他。她坐在他面前用着早膳,时不时望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
用过早膳后,她们便启程了。老妇人和老伯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包裹,里面房里些干粮和水,她们道了谢便离开了。走时,王介拿出了块白玉赠予老妇人与老伯,又恭敬的道谢了一番,原先两位老人推辞了许久但最后在他的劝说下还是收下了。老妇人还拉着王介独自到一旁说了一会儿话,待王介回来时神情淡淡,乐妤便也没有问什么,便不再耽搁与他一道启程了。
乐妤原先有些奇怪,为何王介刚开始时便指路说要往洛阳的方向,不过想想从前是在洛阳遇见他的,便也不奇怪,想来他定然是洛阳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了。虽然奇怪他为何也一同坠下悬崖,但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行了大约十里路,他们到了一个名为茱萸的小镇。街上人来人往声音鼎沸,馄饨摊的热气腾腾而上,卖糖葫芦的沿街而立,一些妇人正用五株钱买水果蔬菜,还有饭馆小二在街边吆喝请客,总之一片熙熙攘攘。
他们找了个客栈落脚,决定暂且休息一晚,备好车马次日再赶回洛阳。乐妤想着那日黑衣人将自己带出府约行了一日半的路程,若不是他们坠落山崖,想来也不需如此麻烦,需得费约三日才能回洛阳了。但也无奈,这也许真是注定的。
已大约申时了,她们在客栈用了些简单的午膳,还招呼店小二帮忙准备了两匹马马,说是次日赶路用的。用过膳后,觉着时候尚早,他们便出了客栈。一路上皆由他领着,说是好不容易来了个有人的地方便随处逛逛。待走到一家医馆门前时,他骤然停下了脚步。
“忽然想起,今日走前大娘跟我说了件事。”他转头看她,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想起临走时老妇人确实独自拉着王介说了许久的话,出来送她们时还满脸慈爱的模样。她不禁疑惑道:“什么事?”
他沉默了几秒,见她疑惑的模样,便凑到她耳边含笑轻声道:“她说,你有喜了,让我这两日注意些。”
“……”
他的气息正好抚在她耳边,有些痒痒的感觉,只觉得他气息缭绕着自己的颈,有些热热的。自己竟还棋差一招,没料到老妇人会多事的将这事儿告诉他,现下真的好想哪里有个地方可以将自己藏起来的。
“大娘又不晓得其中缘由,你自个儿知晓便好。”她虽红着脸撇撇嘴,为自己的几分薄面还是要挣扎一番的。
他眼中含着戏谑,见她的模样,没有回答。
“同我来。”说着,他拉起她的手腕往医馆中走去。
她还未有什么心理准备,便进了医馆。医馆中,一位长着胡须的年迈老大夫过来迎二人,和蔼的询问是哪人身子不适。
“大夫,她受了些风寒有些不适,麻烦您替她看看。”她刚想开口,只见他已然比她先了一步。
本来生怕他开口又引来自己尴尬,便想先一步开口,但如今听闻他如此说,她心中便安心了。心中讶然之余,也是没想到他竟会带自己来医馆瞧病。
那老大夫给她把了脉,说是她近几日脾胃甚寒,所以才会引起不适,便开了几贴药让她回去熬着吃。
街边一个名为福源的酒馆里宾客满座,三三两两人凑成一桌,点上几个小菜,便谈笑风生。这天福源酒馆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因着腰缠万贯而有些目中无人,带着两个壮硕的手下和一个瘦弱的女子。那女子眉如远山,面若芙蓉,杨柳细腰是个美人,但却一身缟素衣裳,面带愁容显然是不情愿的模样,她想要离去却又碍着那三人的阻拦,只能。
“金爷,您请坐。”小二将肩上的帕子一甩,恭恭敬敬的伸手哈着腰请那身材稍胖的中年男人到楼上,寻了个最好的位置与他。
那个被称作金爷的是镇上第二的富人,家中妻妾成群,一月前刚娶了第十八房姨娘。他自恃家中堆金积玉,便向来目中无人。这一日又寻得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来,本来甚是欣喜,却没成想半路杀出了个黄毛小子,身着蓝色衣裳腰缠玉带,手执一把青铜宝剑想要抢走他的美人。好不容易寻得这么个美人,他怎么可能就此罢手,所幸将那小子甩掉了。如今美人在怀正欣喜不已,便带着那美人先来了镇上最好的酒馆。
见小二端来了一壶美酒,金爷旁边的两个手下将那姑娘按到他对面坐下,姑娘一脸愁情,万般不愿却无可奈何。只见那金爷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