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棱叹了声气,转身出帐。
“等等。”
见她忽然叫住自己,月棱心中不觉一惊,便听到她继续道:
“今后不必叫姑爷了,我和他……”
她的眼圈一红,终是没有没有说出口,只对月棱吩咐道:
“你下去吧!”
“诺。”月棱忧虑的望了一眼榻上之人,而后方才退下了。
虽然她向着乐妤,可她始终觉得姑爷对小姐并非这般无情,定然有什么误会。当局者迷,小姐身为局中人暂时想不通一些事,也是常事。
月棱出了营帐,见卫玠正站在帐前,她福了福身:
“公子请回吧,小姐她并不想见你。”
他的面色微白,在月光下更显得有几分憔悴,可见这段日子他也并不是很好。
“月棱,求少夫人见见公子吧,公子他真的不像少夫人想的那样。”卫玠身后的长风先开口道。
月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公子,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她顿了顿继续道:
“月棱不知为何公子要娶山小姐,只知道,我家小姐亲眼见到您与山小姐成亲,便急火攻心吐了血昏睡几日方才醒来。我虽明白也许公子是有苦衷,但亦是心中对公子不悦。既然公子有了新人,又何必来见我家小姐,引她伤心,既然来了,又为何不解释清楚?”
说完,她没有停留片刻,福了福身便离去了。
“妤儿她……”身后的声音响起。
“小姐她还不愿见您。”她没有转身,只回答道。
“公子,更深露重的,您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再来也不迟。”长风知晓他身子不好,便劝道。
他轻咳了几声,摆了摆手,素白的衣袖如月华倾泻而下。
长风只得无奈退到一旁。
帐内。
她躺在榻上,转辗反侧却难以入眠。她知道他还在帐外,可此时的她却不想不知如何面对。
我们之间的千般婉转到头来不过一纸空文,回首间曾经的青草依依,成了如今的荒草茫茫。
少年初遇抵不过世事如烟,深情向来经不住似水流年。
她犹记得小时候他教自己吹箫的模样,还有邺城之时他背着她,走在青梅花树之间,恍若一生就如此绵长,光阴不再流逝……
她将被子掩住面,泪逐渐湿透了被子。不知道是什么将他们推得这么远,从此他们之间多了一个人,一个难以跨越的障碍。
“咳咳咳。”
她清晰的听到帐外传来的轻微的咳嗽声,曾经在往江夏的途中,她还曾说要让他看一看大夫……
自己好像恨他,可当听到他的咳嗽声时,心中却亦是分外难受。她并没有起身,更没有出去,只这样在帐内躺了一夜。
晨光熹微,启明星微闪,四周格外寂静。她没有睡着,只听到帐外传来的声音:
“公子,您怎么了?公子您没事吧?”
“您站了一夜了,快些回去吧,您的身子经不住这样的折磨啊!”
她眉间轻蹙,放在被上的手不自觉攥紧,抓得被子的一角皱成一团。
良久之后,帐外没了动静她方才起身,出了帐外。
天色逐渐明亮,营帐中的人也都起身。长风从卫玠的帐子出来,走向用作膳房的营帐,还未进去便见一人掀了帘子出来。
长风一惊,没想到会在此遇到她,他方才想开口便见她缓缓走上前来。
乐妤将手上乘着墨色药汁的碗递给长风,浓浓的药味飘散开来,可见这是一碗汤药。她什么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去。
长风的唇边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端着汤药回了帐内,将方才之事说与卫玠听。
“公子,其实少夫人还是很关心公子的,知晓公子身子不适便送了碗汤药来。”长风将药递给他,有些欣喜道。
他饮了一口,这药与之前在洛阳时她时常替他熬的一模一样。
“公子,您娶山小姐并不是本意,为什么就是不与少夫人说呢,要是少夫人知晓了,定然不会怪公子的。”长风有些焦急道。
他眸子闪过一丝无奈与失意,微白的唇一张一阖:
“我们之间终究隔着了许多事。”
“可是也不能让少夫人一直误会着公子啊,公子求求您了,看着您和少夫人这样,长风心里真的好难受。”长风眸中泪光闪闪。
“咳咳咳。”他轻咳几声,没再说话。
不远处将士们正在搬走被烧的帐篷,重新搭建新帐篷。经过昨夜一场偷袭,又多了一些受伤的士兵,赵霁和青芜正忙着看诊,而乐妤便在一旁帮忙。
“乐姑娘,今日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一个将士问道。
乐妤替他包扎好肩上的伤,摇摇头:“没事。”
她收拾好了东西站起身,忽然觉得一阵头疼,身子踉跄了一下,摔在一个怀抱中。她抬眼,他的面容近在咫尺,好像不曾与他分离过。
“没事吧?”
他的声音温润入耳,这关心却让她偶然惊醒。
她推开他的手:“没事。”
往事至此匆匆,最终回首顾盼软玉温香,唯余相隔致远。
“乐姐姐,我要随青芜姐姐一起上山采药去,等一会儿再回来。”平安欣喜跑过来道。
因着昨夜之事,又多了一些受伤的将士,有些草药并不够用,所以青芜只得上山采药。
虽平安名义上是乐谟的徒弟,可乐谟因着军事并没有过多的时间教他医术,只得偶尔指点一二。他多数时间都是与青芜在一起,由青芜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