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礼哥哥,这话你就说错了,珞儿的诗书读的在我们姐妹几个当中是最好的。”徐嘉萱笑着上前说道,“改日有机会明礼哥哥可以亲自考校一番。”
刘明礼徐嘉萱这样说,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诧异,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半大的孩子能读进多少书去,况且又听闻她时常在军营里混迹,行事作派又恣意,怎么可能是精读诗书的人?
但依着萱儿的为人,是断不会说谎的,所以即便是不相信,他也不由地将诧异的目光投向徐珞,试图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不自然的神态,好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但那个小姑娘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笑着,一副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的模样,这等无所谓的态度看起来倒像是真的一般,刘明礼虽不想相信,但徐珞脸上的平静却拉低了自己心中的天平。
“果真?”
徐珞却并不言语,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徐嘉萱也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忙不得圆场:“好了,大家快些坐下吧,今日这高高兴兴的日子,你们可别扫了兴去,如若不然那可真是我的不是的。”
“萱儿这是说哪里的话,今日见到姑姑,见她气色大好便是最令人欢喜的事了,哪里还会被什么旁的小事扫了兴致去。”刘明礼脸上又呈现出一副心胸宽广的样子,实则内心里早就被这徐珞气的想甩袖而走,他实在是没有耐心与徐珞这样粗鄙的人再待下去。
“刘姨娘身子好转是件好事,我怎么会这么不知趣坏了大姐的兴致。”徐珞也是这般说道。
两个人不谋而合,倒让徐嘉萱心中一送,两个人总算不是剑拔弩张的架势了,“既是如此,那不如去我那娇兰院里坐一坐,今日我闲来无事新学了两道点心,正好你们替我品鉴品鉴。”
“多谢妹妹好意,只是今日出门前父亲嘱咐我办完了这趟差事还须得早些回学堂去,晚了跟不上先生讲的知识。”刘明礼面露从容的笑道,倒像是一点也不担心似的。
“哥哥又在说笑了,先生今日讲的知识怕是早就在哥哥的肚子里了,哪里还用得着急着赶回去。”早就听母亲说过这个哥哥在学业上格外勤勉,每日总要温习了先生当日讲的知识,回去之后还要将第二日的内容学透才肯休息,那还是前两年的事,依着他的聪慧,现在怕远远不止当年的进步了。
刘明礼倒也不谦虚,面上笑笑仍是说着要回去,徐嘉萱见哥哥去意已决便也不好再强留,只道烦劳他代替自己像舅舅舅母和祖父请安。
刘明礼一一应了徐嘉萱这才放心让她走了。
待到刘明礼的身影出了她的视线,徐嘉萱才回过头来瞧着徐珞,刚要开口便被徐珞打断了,“姐姐,我也该回去了,方才出门前我正在为祖母准备仲秋贺礼的,才做了一半便搁置在桌子上了,若是被哪个没眼色的人给拿走了,我可是要哭死的。”
说着徐珞瘪了瘪嘴巴,徐嘉萱见她撒娇无奈的笑笑:“那我可不敢留你了,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来日你怪到我头上,还不要哭出一条沥水河来将我那娇兰院淹了,快些回去吧。”
主子的东西下人们哪是说动就能动的,不过是徐珞搪塞她的借口,徐嘉萱心中明白。说起祖母的贺礼来,她心中也有几分担忧,这些时日忙着母亲生病的事,旁的什么心思一点也提不起劲头来,拖拖拉拉了这些天,也不知还能不能在仲秋之前献给祖母。
徐珞嘴角弯弯,甜甜一笑便转身回去了。
“这刘家公子也不过如此嘛,才说了两句不爱听的,就出言讥讽,想来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凭这些想也知道他是个不成材的,还妄想做朝中栋梁。”除非是朝中的大臣们脑子被驴踢了。
见小姐痛斥刘公子,书玉脸上有些微红,不知是羞愧还是难为情,其实今日是她第一次见刘公子,所有的好感都源于他的胸襟坦荡,但见了方才那一幕,心中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虽然出言讥讽他是小姐不对,但刘公子的表现确实令人大跌眼镜。
书玉不禁又想起自己在花园前撞到他时的场景,刘明礼不仅没有怪罪自己大加斥责,反而是问她有无撞伤,分明是自己的过错,他却风趣说道是自己的脚不听使唤,没有及时停住,这番举动着实令人意外,意外之余她忽然发现心中还有些窃喜。
而现在那窃喜,如今全然成了脸上的红晕,像是一张罪书贴在她的头上似的。
徐珞看着书玉那张快要滴出血来的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也真是操心,才芳心萌动的小火苗就这么硬生生被自己浇灭了。
“这刘公子倒也不全然一无是处,肚子中的墨水必然是有些的,至于这哄人的手段嘛想来也是精深的,不然依着我们书玉的聪慧,怎么会栽在他身上?”徐珞安慰她说道。
小姐若是骂她一顿,她心中许还是会好受些,但小姐这样安慰她,书玉心中反倒越发觉得愧疚,忙不迭哑着声音说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眼睛瞎了,才会听信了那些下人们念叨的刘公…刘明礼的好,对我这样一个人都油嘴滑舌,想来也不会是一个承袭书香的世家公子,断然是个不正经的。”
见书玉如此气愤,将所有的气话都说了出来,徐珞“噗嗤”一声笑了。
书玉也跟着笑了,抽了抽鼻子恶狠狠地说道:“方才我应该在他的那封信上狠狠踩几脚,最好踩烂了瞧不出字来才好!”
徐珞越发觉得书玉生气的样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