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此时被这消息几乎杯著都拿不稳了,他努力吸了几口气,勉强抽动嘴:“诸位同僚,且先饮几杯,如今这三面受敌,我须得马上去军中一趟。诸位且饮个痛快,我先失陪了。”
说罢,他急匆匆地拿起长剑,离席而去。因他走得匆忙,又喝了些酒。行至门槛处,没料,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席间忽然传来吃吃的窃笑。李冰此时也顾不住了,信令兵急忙搀起他,他也便狼狈而去了。
待他离去时,酒席一下子炸开锅了,声音几乎要掀翻了这房顶。那黄岩戳了戳王冀。
“你说这三路军马,我们这李冰将军可真是危在旦夕了,只是,这蜀你说回归于谁手?你平素鬼点子多,你来想想。”
王冀皱起眉头,深思了一会。忽然摇了摇头:“难难难,这军国大事,你真当还是以前我们偷鸡盗狗一样啊,我寻思这事还真不好说,你也不要看那景国有两路大军,可是这两路想进军到成州那可是难上登天啊,反而是这北面的......”
“你说这北面怎么打到这绵竹的,这剑阁可是有两万飞羽军呢。”
王冀哑然失笑:“我说挺之啊,你可真不读书啊,那信使不是说的清清楚楚,韩蒙与北国有谋,这驻守江阴的守将可是原来韩蒙的老部下,这支军队一定从江阴小道上走过来的,这杨锋可真是了得,还真就敢走这阴平小道,况且还是大雨,这个家伙真是厉害。”
黄岩点点头:“这杨锋可是飞羽军统帅的师弟,听说这两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而且交情甚笃。”
“不过即便他重走阴平又如何,李冰可是有着十万大军,我看这杨锋却也难过。不过这一下剑阁恐怕要失守了。”
王冀摆摆手:“你这话却不在理,谁与你说这剑阁失守的,这剑阁之地不同于其他,那里好似蛇道,你便是有百万大军你也没法子展开,这杨锋果然聪明直取成州,不然去攻剑阁,那可真是取死之道了。不过你说的却也在理剑阁如今已是飞地孤军,士气难免低落.......”
王冀讲及此时忽然一拍手:“不对,这三皇子却还在剑阁,那剑阁如今正是将士一心的时候,现在就是百万大军也难攻破。”
黄岩听时心中一动:“似你这般说法,这蜀中还有的救,李冰还没到兵败之期。”
王冀颔首:“这事态看似是个四面楚歌的样子,可这里面却有的琢磨。我看那李冰也不过是一时情急,失了分寸,想来等他心神安定,自然也是不慌,只是.......”
“你只是什么?”
王冀用著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案几:“你可别忘了,还有个人呢。时到今日,他也不过是佯攻一下北面,他的心思和主力现在却在何处呢?我可不信燕王还真就在襄阳待着了,他现在正在策划什么,我们可猜不到啊。”
黄岩也提起兴趣:“你说这燕王真就如此厉害不成?”
王冀点点头:“我爷爷说如果城外忽然来军队,声称是燕王的军队,他都不会好奇,如今景国皇帝命燕王驻守襄阳,许他便宜行事,你说这各家慌不慌。这景国皇帝可是放出了一匹狼出来。这谁不怕啊。”
说及此时,王冀忽然话头一转:“这些个军国大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小子也是闲的慌了,话说你小子在那青城苦修一阵子了,走走走,我带你去这醉乡楼玩玩,我跟你说啊......”
他一把拽过黄岩,强拉着他去,半点推脱也不许。
军营中,李冰此时也是衣裳湿透,有士兵急忙送来衣服,被李冰一把推开,只见那李冰左手持着油灯,右手仔细摩挲着地图,反复思量。
这时门帐被猛然掀开,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军冲了进来:“大帅,这便是三地分别的军情报告。李冰急忙接过仔细阅看,良久,他将这三封军情放在沙盘之上,长长地吐了口气:“这事情还可收拾啊。”
李冰也便放下了地图,对那将军说:“许副将,你过来看。”李冰用手指着沙盘:“先说这南边,这高景看似攻得很猛,可他不过十万军马,谈何攻克三州。
他如今只围不攻,其实不过是想围点打援,我想他不久定然会猛攻宜州或泸州,这两州相隔很近,一州危急,另一州必救。
届时这高景自然可以从容布局,消灭一州兵力,反打另一州,到时另一州未必会救,这两州自然可破。马上命令宜州,泸州的两位守将谁都不许出城,援军也不可以。给我死死守住这两地,那高景也没了方法。
再看这西边,那军情所言殷逸明趁着夔州守将大意之下,夜间发动奇袭,勉强拿下了夔州,自己损伤也是不轻,这西边的归州,渝州也有三万人,这长江三峡的天堑也还在。
这西边不是怕什么殷逸明,他们怕的是李庭。如今这李庭驻守襄阳,始终不见他要攻何处,这渝州,归州怕的就是李庭。”
说及此时,李冰不免也是眉头紧锁。暗想李庭啊李庭,你却究竟要干什么呢,他咽下一口口水,强作镇定:“你命令归州日夜警惕,一旦事情不好,立刻报于我。我自会派出援军。”
说罢,他将手指按下了绵竹关:“如今这北面倒也有些勇气,在这等天气下,还敢去走这阴平小路,看来这小子还真要天下闻名了。
这韩蒙也是可恶,我本以为他最恨景国,不会背我。没想到,他竟真与那北面勾勾搭搭,这军情司也是统统该死,这等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那军情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