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间,蜀中风云变幻。话说这日黄章急忙去见李冰。
“回禀王上,大典已准备妥当,只是孟氏之后,我等只寻得一个稚子。不过经臣下仔细盘查核实,这稚子就是当年孟后主的孙子,家中有族谱为证。”
李冰听完,紧忙站起身子:“好,秉之果然不负众望。既如此,张博士何日可为黄道吉日。”
只见一男子急忙冲出,结结巴巴:“明明日,可可行大事,上上大吉。”
李冰搓了搓手。
“明日,孤就要自立称王。”
众人听得慌忙跪下:“恭喜王上。”
李冰此时也难掩欣喜。
“诸位追随我这些年,为孤鞍前马后。孤定不会亏待你们。”
众人只好道:“多谢王上。”
却又说王老刚归家,就见那张氏后生早已在庭院之中,与他的几个孙子相谈正欢。王老见此心中压抑也去了一些。众人见了张老归家,急忙起身。
王老挥了挥手,笑呵呵的说。
“你这小子不是说什么千里马怎可与驽马为伍,怎么今日来同槽吃草了。”
那张家俊才罕然露出几分羞惭神色,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外祖父且不要取笑外孙,外孙我这不是特地前来给您赔罪不是。”
王老对这外孙倒是疼得紧,他拉过他的手。
“你啊,确实是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当日你所言的也有些道理,只是那李冰是个肯听人言的主君吗。况且你负气而去,还讽刺什么插标卖首之辈,那李冰是个好相与的?也亏得我在,不然你这猴子小命都难保啊。”
那张家宝树也不服气。
“那李冰不过是个老兵,仗着自己在蜀中的军队,对我们这十六户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几乎视为奴仆。他有何本事,我为何向他低眉折腰。”
那王老忽然神色一肃,拾起戒尺狠狠拍了他外孙十几下,似乎还不解气。又要去打。被王氏看见,急忙夺过王老戒尺埋怨道。
“什么道理,外孙不来你还时常念他。如今来了,你却又要打他。我可见不得老头子你打我这乖外孙。”
王老呼了呼气,看那张庶跪在院子,气也慢慢消散,长叹一声。
“你啊,我可真不知如何说你。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这些都比你那什么狗屁的文韬武略重要的多。
今日之事且不去说,我们先聊聊三国。当年蜀汉之中,我蜀川人士那个不是文韬武略样样皆通。张松,法正,廖立,李严,许靖无论是巴人,蜀人。那个成了气候。廖立,李严还是晚来颓唐。还弄得蜀汉朝中丞相尽皆是荆州之系。他们难道不比你张庶更强。
我蜀中自古闭塞,弄得我蜀中士子们个个眼高手低,恃才傲物。这人情练达竟没人通晓,我时常也是怕你成了个廖立之流。如今看来,你已与廖立同门了啊!”
王老缓缓气,喝了口茶。
“李冰要有人写自立文书,我不能表态,所以这文书要交于你来写。李冰不过是个老兵,文采什么的,他一窍不通。你且随意写写,写完后。不要再留在蜀中了,你化名前往襄阳那里游学,学不成名,不要回来。”
张庶此时忽然开口
“我听说那三皇子在利州。”
王老气极反笑,他劈手将茶水泼于张庶脸上。
“怎么,你还想烧烧冷灶不成。且不说那冷灶烧不烧的起。我却是不信你这样子还能成三皇子的入幕之宾。你看看你,全身都是傲气。那三皇子非要找不痛快,找你这样的来受气吗?”
王老此时面容似乎也有些憔悴,似乎一下之间便衰老了很多。
“哎,你现在先去黄家拜访一下,再去青城一趟。据说那三皇子十分顾念旧情,为人重情重义。你行走完这一趟,便与三皇子有了情分。到时,三皇子称王立府时,你再前往,到时三皇子自然对你青眼相待的,如今你去利州,三皇子自顾尚且不暇,那里会理你。”
张庶似乎还有些迷茫。
“若等他称王立府时,孩儿得等到何时。若不孩儿直接去投太子那里,太子那里可是炙手可热,我蜀中人士尚还未有人去投太子,孩儿去投太子,太子必以国士待我。”
王老也是无奈。
“去吧,去吧。只是记住万一你兵败之际,千万别辱没了我张王两家的门风。”
那张庶心中自然不服,深深揖身道:“望外祖父身体康健,不孝外孙告辞。”言罢,转身离去。王老难以压抑心中苦闷,提起茶壶便往口中灌。
这时,他孙子王冀忽然也前进一步。王老将那茶壶狠狠摔在地上,伸手一指。
“门在那里,你表哥刚行不远,你快走几步追上他,到时你们结伴而行,我也可省省心,不为你们担忧。却不知你去投那燕王,太子还是烧烧三皇子的冷灶啊。”
王冀微微胆怯,勉强鼓起勇气。
“我是想问爷爷如今李冰夜郎自大,妄图自立。恐怕不日便会败亡。我们如今投鲁还是投景。爷爷心中是否已有定数。”
王老也慢慢冷静下来,摇了摇头。
“如今之事,只好等了。情势还不很明朗,我们如是贸贸然去站队,恐怕真就成了棋子了。还是在等等吧,我想等等看燕王的棋路。不过话说这里,王冀你去拜会一下黄家,以后未必不能成个情分。也不必准备什么,去那里聊聊就回来。别让他人多想。”
燕王府中,此时夜已黑了,燕王书房内正是灯火通明,燕王反复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