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骏听得思旭二字时也是忽然一怔,转而便复归平常。急忙堆出笑颜:“是在下的错,我却是误会。尹姑娘也请。”沈浚眉毛微微一挑,也不说话。信步进入房门,其余人也是依次跟随。尹思旭领着小韩璋也便进入。
那房间也还宽阔,这许多人涌来之下,也未见拥挤。沈浚随意观察四周,略点点头,回身道:“你这飞羽军主帅当得倒还称职。”张骏苦涩一笑:“少主却是说笑了,这里却是简朴,我这飞羽军如今真是穷得榨不出三两油,况且我可是将少主,燕王的话记在心里。”沈浚一笑:“你且别再我这处唱戏,要哭还是去燕王那里哭,这才有用。”张骏却是叹了口气:“少主不知啊。”沈浚也便摆手:“且说些别的。”张骏也有些后悔失言:“是是,还是说别的。”
这时,就见小韩璋哈欠不断,却是睡在了尹思旭怀中。沈浚见此不免也是困了,当下便道:“我这也有些倦了,你且去准备几间厢房供我们几个好好歇歇,还有马夫和赵侍卫也是近一夜未睡,你也去安排一下。”张骏自然连声应是。急忙招呼几个下人,令沈浚等人去厢房歇息。
却说辰时约有过三分,城门早已开启,进城人流不断。忽然远远看见远处一路风尘,一个衣衫微旧,面相圆滑的人一路飞来。那守将微微皱眉,高声喝道:“来人止步。”那人方渐渐放慢,只见此人正是赵追风。那赵追风自阆州一路自是风尘仆仆,方在此时赶到利州。当下听得那守将严生呵斥,急忙也便停下,一抱拳:“将军见谅,我这自阆州一路风尘仆仆实是有要紧事去见你们张将军。”那将军打量他几眼:“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家将军。”
赵追风刚欲吐口而出,又生生咽下。沈浚此事关系甚大,他贸贸然说出只怕会让沈浚,尹思旭二人陷入危险之中。他转转眼珠,恭恭敬敬地道:“我却是青石赌坊的人,我们青石商会却有事有些要与你家将军相商。”说罢,将路引递于那守将。只因飞羽军与青石商会关系密切。守将也未生疑,一闪身:“却请进吧。”
赵追风进入城后,刚要迈步去青石赌坊,探探讯息。忽然心中一亮,暗思这沈兄弟虽然也不知是什么身份,但听得掌门语气,那必是名门世家。如今这满巴蜀皆在追捕沈兄弟,唯独这利州风平浪静,看来这二人关系定然不浅。沈兄弟如是来利州必然会去见张将军,我且去张将军府上碰碰运气。当下也就打定主意,直往张府而去。
却说清晨间,张府门前自是门可罗雀,人烟稀少。有门子眼尖,一眼便望见赵追风在门前左右徘徊,驻足不前。当下便叫到:“什么人,大清早来张府鬼鬼祟祟,却是何为?”
却说赵追风一到张府不免为张府气势所迫,他有暗自心想如是沈兄弟未到,他去见张将军不免是被打出来,但要离开,又实在担心沈浚和尹思旭。当下只是左右徘徊,不敢上前。却被那门子一声所吓,正欲离开。转身就见飞羽军几位士卒早已靠近。只好尴尬迎上门子。
赵追风小心赔笑:“老爷却是不知,我是那青石商会派来送信的,只是适才清晨,我这实在担心张将军还未醒来,怕惊扰到将军清梦。”那门子却是点点头,打量他一番:“我家老爷早就醒了。”赵追风听了,只好道:“如此最好,那我这就去了。”他刚欲近身入门,那门子却是抓住他衣角,口中不住咳嗽。
赵追风见了暗骂一声:“真是晦气。”当下也便从怀中开始索摸。忽然心中暗叫不好。原来他惯常准备的包却已交于那阆州士卒,这一路他何等匆忙,那里思及此事,要他真就交些钱来,他却那里舍得。当下,他忽然灵机一动。
只见他面色发难:“回门子老爷,我这一路匆忙,孝敬的礼物却是忘带了。只是您却不知,我此次要送的自然是好消息,大好消息。张将军如是听得的话,一定会给些奖赏。我如是能拿到,一定分于门子老爷您一半的。”那门子半信半疑:“你可当真。”赵追风一见有戏:“当然,当然。我可以对天发誓。”那门子暗中想想:“你若真对天发誓,我倒可以答应。”赵追风也不含糊:“我对天发誓,如是张将军赐予我奖赏,定分与门子一半。”那门子见门庭也已热闹,也不纠缠。“进去,进去。”
那赵追风心中也是不住地笑,心想如是张将军真将我打出去,我就也将他痛打一番,也可不辜负这誓言。想及此时,不觉哈哈大笑。旁边的侍女见了他如此,也是暗暗发笑。
却说张骏正与沈浚在书房议事。张骏笑道:“这利州平时十分清净,昨日却听得许多动物争相呼叫,我还想是谁,这夜里果然少主您来了,您真是真龙子孙啊。”沈浚听此不觉好笑:“你这外圆内方的性子却是改不过来了,如不是我,早将你看成佞臣了。”张骏也是一笑:“少主和燕王不也是看中我这圆滑性子才让我在这蜀中飞羽军吗?燕王当时还送属下一幅字就写着天圆地方。”沈浚含笑点点头。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老爷,有人来见您,说是青石商会的人奉商会命令前来。”张骏转身去看沈浚,沈浚忽然停下笔:“请他进来。”那下人却是没动,张骏急忙道:“听公子的,还不快去。”那下人方下去。张骏问道:“少主,这商会似乎。”沈浚悠悠地道:“不是什么商会的人。”说及此时,他目光忽然微微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