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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由于朝廷刚发生了两件大事,所以皇帝颁布新的规定。一,赋税减免,年收入不足朝廷三等官员半年俸禄的商铺,赋税全免,其余减免至以前的七成。二,严令禁止拜持国商人入黎国境内进行交易,一旦发现立即拘禁。
第一条规定针对年前发生的皇子事件,第二条规定针对拜持国与黎国从古自今的恩恩怨怨。自从拜持国在黎国境内谋害人命开始,黎国百姓就对拜持国深恶痛绝。所以就算朝廷不颁布这个规定,百姓们也会自发的排斥拜持国。因此过年以来拜持国商人想进入黎国都被抓了起来,有的骂骂咧咧,有的让人带信回拜持国搬救兵,黎国朝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之前一直拖着不解决,也是因为皇帝把这条线布在了经济上,你害了我的子民,我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你要想再在我的地盘上钱生钱利滚利,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给我一个公道。
虞城倒是没有受到拜持国商人的影响,依然和和谐谐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年。前些日子亓尔下山与缚九相认,言明迫于师门没法收留别人,而只得重新将缚九留在虞城,托百里慕青代为照应。百里慕青倒是没这事之后揽了这件事,让雾殊找了个院子让他住下。缚九初来乍到,心里虽然有疑问却不得不接受,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如今黎国皇帝颁布了第二条规定,黎国境内更是戒备森严,那些追捕缚九可疑之人也会在黎国待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他就不用再躲躲藏藏,而可以回到曲国去。
但是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前几日听说了一个消息,右相府的二小姐要和神医阁的阁主定亲了。受人恩惠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小慕姑娘就是右相府的二小姐,而神医阁的阁主,他猜想,是那个救了他的人。如此和他渊源颇深的两个人定亲,本该是替他们开心,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到底是怎么了,他从小熟知的孔孟之道呢?都随着亲人去世而消失殆尽了么?
没有,所以他只能祝福他们,他已经失去了出现在她身边的最好时机,也没有办法取而代之他在她心里的位置,缚九看得清楚,于是理智的收回自己的遐想,退回原来的位置。是啊,他看得出来她想要的是宁静,而他呢?他在等待时机回去给他们致命一击,也注定了他不会过宁静的生活,既然没办法给她想要的,那就做朋友吧。
虽然已经说服了自己,但是心里却还是存了一个“如果”。为了这个如果,不知他是会牺牲还是放弃。
他在被安置的地方待了几个月,期间一直在与曲国那边联系,而现在,偷偷写给宫里的信已经有回音了,信上说母妃被那恶毒的女人折磨的几近崩溃,还好大将军和姨母从那女人手里将母妃救了回来,现在母妃在姨母那养伤,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好。看到这里的时候,缚九死死攥紧了拳头,若是再找不到人,缚九现在没有一点点的权势又怎么能救出母妃,若是这样,母妃肯定已经凶多吉少。想到这里,缚九在心里暗暗发誓发誓,若是能成功回到曲国,他一定要让母妃拿回她应该有的东西。
信上还告诉缚九,宫里的情况也有转变,他父皇手里多了一个对那女人不利的证据,现在他父皇对那个女人表里不一,假以时日他和他的母妃就能重新回到那里。
其实回不回得到那里,缚九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母妃的安危,只要母妃安然无恙,那么回到那里讨债才有意义,他要让母妃失去的东西通通讨回来。那个女人,你等着吧。
缚九每日就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复仇大计,虽从小受尽苟延残喘、苟且偷生,他不过是想要留一条命陪着母妃,如今那些人明目张胆的谋害皇妃,缚九怎能忍?
这日他刚起来,那位叫做雾殊的侍卫却请他过去一下。缚九心怀疑虑,这时候请他过去是何意义,恩人与他之间从来没有过多的谈话。到了的时候只见男人懒懒的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茶,心神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听见他的声音,那人看过来挑挑眉。
“如今你到黎国不过三月,还不清楚黎国,所以你的手也该本分一点,有些人也是很好奇的,小心信件到了半路被人截走。若是想用人,这院子里的人都可以任你差遣。你别以为是欠我恩情,上次毒药的事情你帮了我,我也该送佛送到西。”
缚九心生感激,他清楚这人是因为自己皇子身份才故意这么说的,他也知道这人压根不稀罕自己的身份,想救缚九完全是因为他恰好中了那中毒,所以心里更是佩服他。
缚九这么想,可子书墨杅的想法可不是他嘴里说的那么简单。这个缚九让他吃味这么久,虽然知道这人与他完全没有可比性,也知道小家伙心里容不下除了他以外的别人,但是这人既然是曲国人就应该早点回曲国去,不是么?再加上如今黎国出了新规定,所有人都谨慎得很,缚九若是一直待在虞城,有朝一日被误认为是拜持国之人,可就麻烦了。
嗯,他才不会承认他心里有别人心思,一点也没有。
缚九自然是感激他的提醒,立刻保证自己不再轻举妄动,若是有需要也会借用他的人。
对于子书墨杅此次的上门警告,缚九不想去想太多,堂哥托付的人自然值得信任,他也不会心胸狭隘的去想是不是和小慕姑娘有关。既然恩人都这样说了,他便听他的话,自己本来根基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