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回头一看你那六个京营的士兵全都是黑不溜秋的精瘦汉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跟眼前人高马大的地痞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体型上的差距就跟孙悟空与巨灵神一样。
只是短短几日不见,这群京营的士兵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容光焕发的样子全然不似那日在南海子见到的那般萎靡不振,就连相貌也不似当日那般面黄肌瘦。
王安松开朱由校,不由得诧异道:“主……少爷,这京营的士兵老奴是认识的,那日南海子多亏了他们。
只是那群地痞流氓有连同混杂在人群中压阵的足有十七八人,可他们只有五六人,这……他们现在强出头,对他们是颇为不利啊。”
显然王安不看好那群京营的士兵,觉得他们首先在气势上就弱了三分。
朱由校呲牙咧嘴一笑,清了清嗓子说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游兵散勇跟正规军是没法比的,别忘了他们在南海子杀过人的。
还有周遇吉行事缜密不是冒失之人,这个时辰本是操练的时间,能从军规甚严的神枢营出来,必定是有备而来。咱们把心放肚子里,看戏便是。”
王安心中惴惴不安,看朱由校说得头头是道,也只得苦笑一声,“少爷说得对,几百万两银子就是扔到水里也能听个大响儿,但愿强将手下无弱兵。唉,要是打输了可真对不起……的亮苦用心了。”
王安故意含糊的把“主子爷”三个字一带而过。
朱由校搔了搔头,其实他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马三那群地痞的手中都拿着匕首呢。
“额……不会吧,还指着带他们去辽东浪一浪呢。”
京营的战斗力是众所周知的烂,窥一癍斑知全貌,王安看着京营的士兵们撇了撇嘴,刚要说这事儿够呛便被朱由校伸手打断,“嘘,别说了,他们要动手了。”
一场争斗在所难免,围观的百姓们全都凝神屏气,尤其是那些受马三这帮地痞们盘剥的摊主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们特别盼望着京营的士兵狠削这帮鱼肉百姓的地痞一顿,杀杀他们的威风,可心中又特别的担心京营士兵的安危。
朱由校的猜测是对的,这帮京营的士兵确实是有备而来,他们盯马三这帮地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来之前周遇吉有言在先,打赢了没赏,打输了滚蛋。
京营的士兵们弯腰扶起王婆的菜筐,痞里痞气的横在中间。
为首的管队张金磊二十郎当岁,嘴里叼着一根泛青的狗尾草,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马三的面前,右手食指与中指快如闪电一把夹住了抵在老耿胸前的匕首,左手掏了掏耳朵,“嘶……是谁说经京营是垃圾的,还说京营是绿王八?”
马三往后猛抽匕首却惊愕的发现犹如插入石头里面一般,他身后的弟兄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就连那几个原本藏在人群中压阵的地痞也推开人群摇头晃脑的凑了上去。
马三歪着脖子看着张金磊,冷笑一声,底气十足的说道:“哼哼,是劳资说的,咋滴,不服啊?你这个挑粪的给劳资看清楚了,这可是前门大街,不是京营,更不是你掏粪的茅坑,哇哈哈!”
“卧槽,凑凑你们丫的揍性,一群绿王八,穿的跟个龟公一样,是按照不能走在路中间的的,哈哈!”
“就是,你们要不是穿着这身皮,老子们制定揍你丫的,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十七八个身高马大的地痞把张金磊等人围在中间,笑的是肆无忌惮。他们以前没少跟京营的士兵打架,向来是赢多输少。一是他们狠,二是京营的士兵不抱团。
张金磊是京营出了名的刺头,平时以为富人掏旱厕为生,最愿意干的事情就是打抱不平。
王婆和老耿见地痞人多势众,纷纷掏钱要息事宁人,要是他们自己他们是宁死不从的,可拖累了这些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是万般舍不得的。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把王婆和老耿推倒了人群后,暖暖一笑,“王大娘和耿大爷,你们二老放心的离去便是。圣上已经拨下来钱款安顿你们这种老军户了,说是要给你们养老呢,恭顺侯吴都督正在整理花名册呢,再等几天你们便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另一十八九的青年亦是咧嘴一笑,“王大娘,李大哥不在家,咱京营的士兵就都您的儿子,这帮地痞想要欺负您,门儿也没有!”
张金磊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马三等人的嘲讽,松开手中夹着的匕首,回头一看王婆和老耿已经被身后的弟兄给护送离去,一歪头解开武装带,“弟兄们,脱衣服!脱了这衣服咱们就是老百姓,跟京营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张三放声狂笑,凶狠的说道:“你们这是找死,脱了那身王八皮,老子打死你,这事儿就归衙门管,兵部的人休想插手。”
“是吗?多说无益,手上见真章!”张金磊这突然把手松开。
马三攥着匕首好悬一个咧趄没坐在地上,起身挥舞着手中的匕首骂骂咧咧的说道:“麻辣隔壁的,掏粪的赶紧给劳资滚蛋,否则揍你丫挺的啊!”
“动手!”张金磊把迷彩服往地上一拽,左脚脚尖一跺地,扭腰转胯,抬起右腿一个窝心脚把马三踹倒在地,抄起武装带对着马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抽。
马三也是一个狠角色,任凭武装带犹如雨点一般抽打在自己的身上,放声狂喊道:“弟兄们,弄死他们!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