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刚想动手,就听到耳后传来两个声音,“无量天尊!”“阿弥陀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从路的南面和北面分别走来一人,北面之人,正是一步三颠,徐徐走来的邋遢道人;而南面走来之人,身姿挺拔,一身僧袍,一杆禅杖,一个食钵,胡须飘飘,有一种得道高僧的风范。
待人走近,一时竟然惊煞众人。黄易看到邋遢道人,脸色变得铁青;刘松看到和尚,眼神有些迷离,身形开始畏畏缩缩;丁宝华丁宝荣两人见到和尚,更是惊诧不已,两人认得出来,南面走来的和尚正是当年一掌打死师傅,从此销声匿迹的苏龙!师傅临终遗命,不让伤他性命,不然就算走遍天涯海角,兄弟二人也会为师报仇!两人此时根本不敢相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人人闻之丧胆的大悍匪,如今竟然出家当了和尚,奇哉!怪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黄易,道士总算找到你了!”邋遢道人大声说道。
黄易闻听邋遢道人称呼自己“小黄易”,本来铁青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他奶奶的!东奔西走,还是被他碰见了,真是倒霉!”黄易心里骂道。
“臭道士!老子都说和你们没有关系了,怎么又找来了?真是阴魂不散!”黄易开口质问道。
“你以为道士愿意到处找你,你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还弄得道士四处奔波,风餐露宿的,看看都瘦的皮包骨头,晒的乌七八黑了!”邋遢道人扯了扯自己蓬乱的头发,继续说道,“那个,小黄易啊!师傅他老人家说了,让我把你带回去,千万不要再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放屁!”邋遢道人还没说完就被黄易打断了,“他是你师傅,不是我师傅,我跟他习武这么多年,终日勤奋用功,可是他总是看不上我!好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做我的事情,与他没有干系!你赶紧滚开,不要妨碍我做事情!”
邋遢道人听到黄易愤怒的言辞,心中也是五味杂陈,闷头喝了口酒,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严肃,伸手进怀里摸出一件东西来,是一个已经发黑的布袋,打开后拿出一张纸来。邋遢道人伸手递了过去,平静地说道:“师弟!师傅已经仙逝了。”
黄易闻言,本来愤怒的神情,略微变得木讷,身体有一丝轻微的颤抖,但只是短短一瞬间,没惹人注意。
“这是师傅临终前的手书,道士走遍大江南北就是为了完成师傅遗命,把这个交给你!”邋遢道人再次将书信递过去。
黄易压抑着愤懑的心情,接过邋遢道人手中书信,慢慢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曾经格外熟悉的字体。
“阿易小儿:
见字如晤!为师近来身体抱恙,恐已命不久矣!反思日久,遂写下此信,望小儿知我一片真心!
为师一生时日,最欣慰之事就是能够收下三名徒儿,你师兄黄觉,师姐黄兰,还有就是你小儿黄易,你师姐不幸,早年夭亡,为师现在想起还是痛彻心肝!你同门三人,天分最高者非你莫属!可怪为师对你太过放任自流,以至你性情乖张暴戾,后来为师种种作为,都是为了磨练你性情意志,万万没想到,弄巧成拙,才致使你愤离师门,流落江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师错了!错在不该用雷霆急功之手段,伤你自尊之心!小儿,如见此信,万望随黄觉回来,习修八极,重走正道!切切!
师,赖布衣绝笔!”
黄易看完信后,内心久久难以平静,虽然赖布衣书信中,字字珠玑,但天长日久,黄易早已不是他口中念叨的“小儿”。黄易抬头望天,不知是掩饰自己的尴尬,还是强忍心中的悲痛,片刻后,他的神情又恢复到刚才的状态,双掌一揉,书信被搓得粉碎,一把抛向天空,随风飘散。
“既然他已经死了,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咱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你走吧!”黄易侧面说道。
邋遢道人本来严肃平静的脸上多了几道褶皱,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虽然你不念师傅恩情,但道士不能将恩师遗命抛之脑后。这样吧,就在这里,咱们打一场,你赢,以后随心所欲,我再无纠缠;我赢,你随我回去,从此金盆洗手,隐匿江湖!如何?”邋遢道人说道。
“黄觉!你不要自恃武功高强,就目中无人!有能耐就杀了我,总之,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黄易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此也没什么好谈!接招吧!”
邋遢道人疾步向前,提掌攻向黄易,黄易脸无惧色,迎上前去。
两人掌锋相对,你来我往,由于两人都是高手,且师出同门,一时战况激烈,难分胜负。
黑夜渐近,北风凛冽吹来,拂过沟壑纵横的黄土地,带着阵阵寒意。白莲教徒此时已经将劫来的粮食财物装车,看着教主与人交手,团团围了过来。
“松儿,为师整整找了你五年,跟为师回去吧!”空意和尚突然开口说道。
刘松初见空意时,畏畏缩缩,有些避闪,可此时听闻空意对自己说话,脸色又变得异常冰冷。
“你是何人?我不认识你!”刘松侧面说道。
“你如今所走之路,和为师当年如出一辙,我奔走千里,就是想让你洗心革面,放下心中的罪恶……”
“闭嘴!苏龙,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我都为你感到恶心!我当年拜师学艺,习练武功,为的就是纵横江湖,做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