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清水,在破裂的水囊中倾撒出来,虽然不能将滚烫火油的威胁悉数解除,但总算是成功的抵挡住了大部分的火油,令火油的杀伤力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趁着火油的威力大减、城头上私兵将领们惊愕震惊之际,黄忠和太史慈双双呼喝着部下奋力向上攀爬,前排的将士们,已经爬到了云梯的顶端,在长安城的垛口外显出身形了。
看到西凉军在城墙外露出了头,那些大势力的私兵将领们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指挥着各家的私兵用长矛和战刀,对即将攀上城头的西凉兵乱砍乱刺,竭力的阻挡着他们真正在城头上站稳脚跟。
在各自将领们呼喊声中,城头上的私兵们如梦初醒,慌忙举起手中的武器,进行着抵抗。一时之间,城头上刀枪林立,斧钺并举,好不壮观!位于第一排的西凉军劲卒们,立刻被劈头落下的刀枪刺伤或者砍死,身体打着旋从云梯的顶端跌落下来,在空中抛洒出了满墙的热血,渲染出了一朵朵如杜鹃般的血花。
但是很快,第二排的西凉军们很快便顶了上去,他们一手牢牢地抓住云梯,另一只手空出来,从口中取出紧咬着的战刀,不断地向上劈砍着,尽可能的抵挡着敌人的武器,并寻找机会斩杀对方。
短兵相接的激战,就在这样不公平的条件下开始了。西凉军将士们步战天时与地利的优势,但是他们却占据着绝对的人和优势。万众一心的西凉军将士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退缩,悍勇的西凉人特有的精神属性,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他们只知道向前,再向前,直到占据城头为止。
相比显得杂乱无序的私兵们,西凉军将士还占有一个优势,就是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远比私兵们要强悍的多。马超所创的三大技击中的出手法之技,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根据战斗的具体情况分解使用的。因此西凉军的劲卒们出手之间极为的有章法,一刀一枪,几乎都是在最合理的轨迹斩出的,所能收到的效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若非因为身体只能依靠着云梯而无法自如的运转,城头上的私兵们根本就不是西凉军的对手。
在双方隔着城头互相对劈对砍的时候,董卓调派过来的一万名正规军,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这一万正规军分作十个小队,夹杂在私兵的队列中,他们以自身的行动为模板,给私兵们的进攻和防御都做出了表率。若无这一万正规军的存在,私兵们也是根本不可能抵挡西凉军太久的。
生命在这一刻变的如此的脆弱,前一个呼吸的时候,你有可能刚刚成功击杀了一个对手,但是下一个呼吸,你就有可能被其他人所斩杀。没有人能在如此残酷的战斗中,保证自己绝对的安全。
尸体堆叠着尸体,鲜血渲染着鲜血,长安的城墙根下,那片尸山血海,越来越令人触目惊心了。
躲在安全的距离之外,董卓的一双倒三角眼中pēn_shè出了无法言述的怒火,怒火之中,还夹杂着几分惊惧。“该死的,这个该死的马儿到底想怎样?这哪里是试探性的进攻啊,这分明就是实实在在的强攻啊!第一次交锋他就要拼个你死我活吗?”董卓惊怒交加的话语,透露出了他此刻内心中的复杂。
没错!董卓猜的一点错都没有!马超根本就没打算要进行什么试探性的攻击,他要的,是一鼓作气拿下长安城!
董卓在长安城中盘桓的时日也不短了,比起马超来,他在长安城内的势力绝对算是根深蒂固的,打持久战,马超可是绝对拖不起的。他比不了董卓可以就地取材,军中的一应粮草军械都要从后方运输过来,因此马超要的,就是速战速决,趁着董卓和他的部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发动大部分的兵力,将所有的试探性进攻都省略掉,直接进入强攻的环节。
当然,马超这样做可不是头脑发热,他在延缓进攻的这数日时间里,可不仅仅是为了保持对长安城的威压,令城中的守军心生恐惧那么简单。这这段时间中,马超还派兵挖掘了水渠,断绝了城中的饮水之源,同时还和部下文武众人经过了十余次的反复推演,在最终制定出了强攻的基本方针,将一切可能出现的变化都计算了进去,并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出了相应的解决办法。
比如说应对火油的方法,便是诸多应对办法中的一种,让敌军的依仗,一项一项的化为泡影。
“来人啊,传咱家令,再派一万步兵上去协防,勿要保住城头之地!再挑选两万精兵,随时待命,做好补缺的准备!”董卓阴狠的倒三角眼中散射出饿狼一样的光泽,他在猜到了马超的战略意图之后,显然是打算拼个鱼死网破了。
如果李儒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会建议董卓把刘协也带到城头来,一方面可以挟持天子,鼓舞自家军队的士气,另一方面,也可以让马超投鼠忌器,不敢冒着天下之大大不韪伤害到刘协。可惜的是,李儒早已在马超的巨阙重剑下化为无头之鬼了,是不可能在向董卓进言的了。而残暴无道的董卓,现在只想着能如何战胜马超,却根本没想到要把刘协一同带过来。
一排又一排的西凉劲卒们从云梯的顶端跌落,在董卓先后投入了两万正规军之后,私兵们的战斗力也得到了相应的增幅,以致于这么久以来,悍勇的西凉军依然没能真正的攻上城头。
长安城虽然宽阔,可空间毕竟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