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小偷是吗,看老子不折断你的手!”“这贼人,趁我不注意偷了我的家传玉佩……”竹纹衣男子气愤得手都在抖,“那可是我爹临死的时候传给我的,以后还要传给我儿子”。“真是太可恶了!”“有手有脚居然做贼!臭不要脸!”众人点头,皆是鄙夷。“快交出来!”众人围住邋遢男子。“你们……”邋遢男子看似一头雾水,只惊惧地往后退。“你什么你,快点把这个大兄弟的玉佩交出来!不然揍不死你!”一人怒喝。“什么玉佩啊?”邋遢男茫然不知所措。“咱们搜,搜出来看他还能抵赖?”另一人往手掌上啐了口口水,气势汹汹地上前。邋遢男一愣,突然瞠目指着他们大叫:“你们要冤枉我!你们要冤枉我!”他转身想逃,却被人墙堵住。一名身穿普蓝色如意纹绣边棉袍的中年男子插话道:“各位,咱们樟清县历来公道,断无冤枉人之事,既然各执一词……”“没偷他跑什么?”“就是作贼心虚!”“跟这种人渣说那么多做啥,直接搜便是。”“搜出来看还能抵赖个啥!”几人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商量好了,便是上前,一人架住左臂,一人架住右臂,任他反抗不得。“你们,你们,你们……你们……”邋遢男又惊又恐,唇舌打结,“我没……”反驳的声音却在对方从他衣襟摸出一块碧绿色的玉佩时瞬间凝住。眦目欲裂。“大兄弟,可是这块?”搜佩之人,手执玉佩侧身问竹纹男。他欣喜异常,“对,就是这块,这个万字结可是我太婆亲自编的,后头用红丝做了个标记,正是“王”姓。”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想要接回家传之物,却被挡开。执佩之人正是那名穿普蓝色棉袍的男子,他将玉佩翻过来,见果然有红丝所绣的“王”字,又高举与众人看过。见大家纷纷点头,才将玉佩交还竹纹男。“多谢这位大哥。”竹纹男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失而复得,感激之情还是溢于言表。“小偷,我呸,先前还不认,这会儿你怎么交待?”“报官去,和他废话什么?”“对,一定要绳之于法,不然咱们县天天都这个小偷那个贼的。”“说得对。”一时之间又是群情汹涌,异口同声要将邋遢男扭送官府。大楚朝用重典治国,凡是偷窃抢者,一经定罪,切其左手拇指,贬为奴籍,发配到官家矿场做工,至死方休。竹纹男拍拍身上的灰尘,郑重地将家传玉佩系在腰间,再三向众人致谢,也同意大家将小偷绳之于法。邋遢男脸如死灰,死死要盯住他腰间的玉佩,没有再辩解一句,就像折翼后等待死亡降临的鸟。行人再骂几句,也渐散去,剩下几个热心肠的,要和竹纹男一起去报官,做证。“慢。”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几人望去,自散去的人群中,走出一个瘦弱的女娃儿。“我丢了一个宝贝,就在他身上,你们也行行好,帮我搜出来,我也要把坏人绳之于法。”来人正是金满堂,边说边拍着小手,那傲然的姿态摆明是挑衅。“小屁孩子闹腾什么,快回家去。”其中一人摆摆手,未与她一般见识。“咱们用事实说话,不闹也不骂。”金满堂不慌不忙,目光落在竹纹男系在左侧上。竹纹男听罢,表情明显一顿,兀自沉思:刚追过来时出了点岔子,被个莽撞的小乞丐给绊了一跤,难道是那个时候……他心中一惊,惊诧地看向金满堂,见她老神在在,心里也是没底,忽地回头对着普蓝色棉袍的男子拱手道:“兄弟,多谢你们仗义相助,鄙人与这位小姑娘恐怕有些误会,需时解决。”那人双眼一眯,张口欲言却被打断,只听得另一人道:“咦,这个不就是那个……好生眼熟……”他作沉思状,别人也仔细打量。“哦!”片刻,一人恍然大悟,猛一击掌指着金满堂道:“她就是那金满堂,这个小偷与她有几分相似,难道这人是那个烂赌鬼卖儿卖女的金松?!”“哼哼,”又一人冷笑道:“好种不出破瓜,烂藤没好花,看来这父女是蛇鼠一窝,一人作案不成,另一人来诬陷,好浑水摸鱼!”听此等难堪之话,金满堂纵是脾气再好,也禁不住变了脸色,叱道:“我不管你们几个是见义勇为还是干嘛,我爹真是小偷也罢,我只管我的东西!老子丢了东西,就在这人身上,就得要回来!”“你这黄口小儿信口雌黄的本事不小!”“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也是没饱饭吃,想吃牢饭了。”架着金松的两人绷起了脸。说罢,就有人想上前捉金满堂,却听普蓝色棉袍男子道:”诸位且慢。”他顿了顿,少顷,才又对金满堂道:“今念你年岁尚小,且不与你计较。你去罢。”他摆摆手,招呼几人离开。看似仁义道德。金满堂却大怒,“放你娘的狗屁,今个儿不给老子搜个清楚,绝不罢休!”“嘿,倒是让老子见识见识你怎么个不罢休?”先前想捉金满堂的人猛地回首,捊起袖管。金满堂倏地侧身,怒气腾腾的目光盯向一个卖布匹的摊挡,“东哥!”再不出来,她要咬人了。几人脸色一滞,竹纹男已经暗暗捂上了荷包。按理说陈东若在附近,若是真有隐情,他也早该把这些把戏看穿,挺身而出才对。谁料半晌,陈东还没露面,几人暗松口气。竹纹男更是籍机错身打开荷包,想看看内里到底变了什么乾坤。只见里面都是银锭,也没异样,他暗松一口气,但一想到自己居然以为真会被小孩子摆上一道,又露出自嘲的笑容来。“你,你是,满堂?”金松惊讶地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