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碧并没有像其他无知的小仙们一样,被眼前之人的容貌迷惑,她可不想多生是非。于是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正中间空地时,朱碧抱着箩筐,想要从一侧溜走,不被察觉。只是……
“爱神不看流光,抱着个筐子是要去哪里?”梓芜凛冽清泠的声音格外具有穿透力,透过人海茫茫,钻进朱碧的耳朵里。
众人的眼神随着他的声音,齐刷刷地望过来。朱碧脚下似是生了根,走也走不得,只得装模作样地四处打量,问道:“何人、何人唤我?”
梓芜冷笑一声:“爱神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两月不见,竟不认得本神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从这两位的对话里听着,爱神和花神关系不一般,好像还是很不一般!
朱碧的脸色变了几变。这个从来不嫌事大的花神大老爷,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单单找她麻烦呢?继续装没看到是不可能了,朱碧只得腆着脸赔笑,道:“哎呀,竟是花神仙上!您老人家仙姿卓然,冠绝六界,小神怎会认不出?只是仙上甚少来天宫,更甚少踏足月神府,小神刚刚走的匆忙,只瞥了一眼,还以为是流光太璀璨,让小神花了眼。谁承想您老人家真的莅临了,小神倍感荣幸、荣幸……”
“既然爱神还识得本神,那便好办多了。”梓芜微微一笑,笑得一众直勾勾盯着他看的众仙心神摇曳。朱碧确实被他笑得胆战心惊,实在不知花神又有什么主意。
只听梓芜接着说道:“本神要在天界小住一段时日,但素日里来得甚少,许多地方和规矩都不熟悉,便劳烦爱神做个向导吧。”
“这、这,花神仙上您事务繁多,小神笨手笨脚的,只怕误了您的事!”朱碧可不想和梓芜走得太近,免得被人无端端嫉恨。
但梓芜不依不饶,执意要求:“无妨,不过需要爱神偶尔带带路罢了。爱神就算再愚钝,总不至于连生活了数万载的地方都找不清吧。”
朱碧这才晓得,梓芜是铁了心不会放过她,只得认命:“不至于,不至于……”
梓芜满意地点点头,不再说话。因为他的皮相实在太过招眼,连带北极星君这一次布的流星雨和流光都不那么受欢迎了。朱碧可不愿收到众人目光洗礼,干脆请了梓芜去后殿,避人耳目。
月夏本在后殿盘腿坐着,喝茶吃瓜子。他一边吃一边盘算,待会儿流光结束了,该请紫薇星君听哪出戏文呢?朱碧领着梓芜风风火火地走来,着实将月夏吓了一跳!一不小心,瓜子壳卡到了嗓子里,呛得月夏好一阵咳嗽。半响之后,他憋得满脸通红,好容易才能开口,声音都沙哑了几分:“呃,朱儿,你身侧的可是花神本尊吗?活的吗?”
朱碧不情愿地点点头,应道:“是,是花神本尊驾临了。”
月夏一咕噜站起身,窜到梓芜面前,好一番打量:“啧啧,还真是稀客啊!花神甚少来天界,怎地今日竟来了我月神府?”
梓芜见这对师兄妹一惊一乍的样子都几乎一样,不愧师出同门。他自动忽略了月夏探究的眼神,回答:“下月太上老君举办六百年一次的法会,按例给花界递了帖子,邀我与会。之前我一直推辞不曾参加,这一次老君甚有诚意,还送了两瓶仙丹过来,我实在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又听闻今日有北极星君布下的流星,伴随而来的七彩流光乃是难得一见的盛景,于是便提早来了些时日,见识见识。”
月夏趁梓芜说话间,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请他落座。还特意将瓜子往梓芜面前推了推,以彰显自己热情好客,体贴入微。只听月夏关切地问:“那花神住在何处,可是历代花神的行宫吗?”
“正是花月行宫。”梓芜点头应道。
月夏稍一沉吟:“花月宫,虽说那里布置的甚好,却也有些年岁无人居住了。花神若是不嫌弃,我大可以在月神府为你辟出一处宫殿暂住。虽说我不是花界出身,但原身乃为姻缘树,咱们也算得近亲。花神既然来了天界,我理应招待周全。”
“多谢月神的好意。”梓芜礼貌地笑了笑,话里行间却是拒绝,“只不过,我这次来天界,为期较长。先是太上老君的法会为期三月,参加完法会后,我也该去天帝面前述职。因着距离上次述职时日久了,这次免不得要多待些时日,一一程秉。再加上,天后的生辰也快到了。这次是她整万岁的生日,我就是再不愿,也断没有不去的道理。这么算下来,少说要在天上逗留半载时光,不好在月神处过多叨扰。”
月夏听完,不住点头:“花神说的是,难得你能在天界住这么久。这一次啊,天上的仙子女神君们可要开心上好一阵了!”说着,他又道,“不过,花月行宫要是住人,需得仔细布置打点才行。花神此来天界,应该也不便带太多人手。若是有何需要,尽管同我开口!”
梓芜正等着月夏说这句话呢!只见他眼中掠过一丝精光,说道:“月神既然说了,那我也不再客套。我这边确实需要有人帮衬,所以想跟月神讨一讨爱神,不知是否可以?”
朱碧眼睁睁地看着月夏一步一步跳入了梓芜设下的陷阱里,真是恨铁不成钢!奈何她又不能出言制止,只得将面部神情表现得百转千回,期冀着月夏能看得懂其中的深意。
但月夏不愧为天界懵懂无知的典范!他看着朱碧“眉飞色舞”是神态,还以为她是迫不及待想去花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