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长巾仙人之后,又有一十九人,被知浅亲手剜去了仙骨和仙元。
此时知浅已然杀红了眼,双手鲜血淋漓,脚边是二十枚半月状的仙骨。她的衣裙也染上了红色,星星点点,触目惊心。云宿身后有不少仙人开始瑟缩,对手的强大和无情,实在是出人意料。只是这世间从无后悔药可寻,哪怕是天神,依然没有办法逆转时空。
梓芜当年受过天雷之刑,剜去仙骨仙元之后,便是由天后燃起红莲业火,焚其三魂七魄。知浅这第三道刑罚,便是业火焚身之刑。火焰燃起之时,惨叫声不绝于耳,瑶池边上一时间凄厉无比!猩红的火舌不断舔舐着一众仙神的身心,灵魂如同水蒸汽,自顶心而出,被吞噬在烈火之中。知浅的业火焚遍云宿身后的众人,却独独将他留下。
“云宿,你且睁大眼睛看着吧,”知浅的声音幽冷阴森,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一样,“正如我当年一般,眼睁睁看着业火肆虐,焚尽梓芜的三魂七魄,却无能为力。云宿,你就好好看着,他们是如何消失于天地间的!”
云宿握紧了拳头,骨节苍白,指甲深深没入血肉之中。他身后剩余的人,已经损失了一半。
知浅质问:“云宿,你可后悔?”
云宿固执地摇头:“绝不后悔!”
“嗬!”知浅怒极反笑,“你当真是以一己之私,葬送了整个天界,却仍不知悔改。云宿,你身为天帝,难道不该是为你的臣属着想吗?你竟只顾着自己的权势,完全不顾他人死活。今日一切,皆由你而起;今日所陨性命,皆为你所终!”
云宿形同疯癫,嘶哑着嗓子大吼:“我就是不悔,丝毫不悔!不仅不悔,我更加庆幸自己毁掉了花神。论能耐,我云宿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至少我能夺走你最珍爱的人。花神梓芜就是该死,哪怕再回到那一日,我只会让他死得更痛苦、更彻底!只要有我云宿在一日,我就绝不会让你和花神有结果。我偏偏就要横亘在你二人之间,让你们生不能相见,死不能同穴!”
云宿说完,仰头大笑起来。那狂悖自负的笑声,传遍整个瑶池。他的一番狂言彻底激怒了知浅,嗜杀之意已经完全侵占了理智,知浅再也控制不住,如闪电一般席卷而来。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有十来人被她生生撕裂!
“真是,该死。”
一片血肉模糊之中,知浅落在地上,脸颊有两三滴血液。心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要抑制不住,游走而出。既然这天地间再无梓芜,那就毁了这天,灭了这地。六界之中再无花神,那就颠覆这六界,令众生为他陪葬!
似乎是为了迎合她的想法,天地瞬间为之变色。乌云盖顶,六界刹那失去光辉。那种压抑的黑暗,让人心生绝望,好像再也看不到阳光,再也没有生存的希望了。
对,就是这样,早就该如此了。知浅扭头,抬手轻轻拭去血渍,随即笑了。
这笑容实在太过诡异,看得月夏心惊。他沉声道:“不好,朱儿状态不对,怕是心魔已成,六界要遭殃了!”
思举眉头紧蹙,似是不明白为何知浅突然心智大变:“为何爱神一瞬间像是变了个人,我总觉得不对劲。就好像,就好像另一个灵魂操控了她……”
“自瑶池之底上来以后,我便觉得朱儿就不对劲!”月夏一拉思举的衣袖,急促道:“快,我们必须制止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二人一同飞身而起,一左一右落在知浅身旁。月夏一手按上知浅的肩膀,道:“朱儿,快停手!”
知浅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那眼神着实令月夏吓了一跳,因为知浅看着他,眼中只余冰冷,一丝情感也无。
“让开!”
月夏惊恐地收回手,立刻去看思举,思举也一样惊惧地回望着他。他们二人到底相交多年,默契还是有的。不过一个眼神交汇,二人立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下一刻,无数藤蔓窜出,疾风四起。藤蔓借着风的力量,迅壮大,将知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
月夏控制着藤蔓,对思举道:“千万要牵制住朱儿,让她尽快清醒过来!”
“我明白。”思举操控风的力量,让旋风包围在藤蔓之外,形成又一道防线。
知浅被困在二人编织的法阵之中,一时安静下来。月夏和思举丝毫不敢怠慢,可偏偏云宿讥讽大笑:“哈哈,邪神,你看看,你的盟友都不帮你了。众叛亲离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月夏脸色大变:“云宿,你这个蠢货,你还要刺激她到什么时候?”
他话音未落,法阵突然极旋转起来。月夏心道不妙,和思举一道,不断加固法阵,想要控制住局面。然而,还是有一丝金光从层层密实的藤蔓里溢出来。法阵被打开了一道裂口,金光借势,暴涨开来。月夏和思举拼尽全力抵抗,却在金光冲破重围,粉碎藤蔓和旋风之时,双双被震开数米之远!
月夏和思举被弹开,踉跄着后退,胸口血气激荡,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形。知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云宿面前。她一手掐住云宿的脖子,腾空而起,将他带至半空。
“云宿,你果真不甘寂寞啊!”知浅说着,周身灵力暴涨。金光蕴含着她目前所有的功力,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
云宿被她钳制着,呼吸困难,一张脸涨得红。他艰难地从喉头出声音:“哼,你杀了我吧!”
“我会的,”知浅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