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已然对凌坡的说辞信以为真了。她脸上布满了愧疚和后悔之色,叹道:“原来,这位知浅仙子是一心一意为了陌玉着想。可恨我愚昧无知,竟还当着她的面,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生生将她逼走了。”说着,她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出言伤她,她定然十分着恼!陌玉日后若有任何三长两短,无人护他,就都是我的罪过了!”
乔尚书也有些动容,看得出也是后悔自己当日极力反对陌玉和知浅的事情。他拍了拍乔夫人的背,企图安慰她,又问凌坡:“依道长之见,此事可还有转机?只要能护得犬子周全,我夫妇二人愿意向那位仙子赔罪!”
“这个嘛……”凌坡沉吟了一下,似乎是思考了思考,才说,“就这位仙子的所作所为来看,她对公子用情极深,应该不会轻易就放弃。大概只是一时心灰意冷,暂且离开。不如,由贫道摆个阵,将她请回来如何?”
乔夫人一听事情尚有转机,不禁大喜过望:“那就有劳道长了,请您务必将仙子请回来!”
“那就事不宜迟,尽快开始吧!”凌坡心中暗喜,心想事情真是进行地太顺利了。有了此番这个成功的例子,想来神尊定会大大犒劳他的。
凌坡先去屋内,请了陌玉出来。自从前日见了知浅,陌玉不再绝食,每日吃喝照旧,只是一言不发。此时他神色恹恹,脸色有些憔悴。看到双亲立在门外,倒是没失了规矩,行礼问安一样不少。过后,就安静地立着,不再说话。
“陌玉……”乔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抽痛起来。她叹了口气,服软,“好孩子,是娘亲错了。娘亲特意请道长做法,将知浅仙子请回来,可好?”
听到这话,陌玉眼睛一亮,终于有了神采:“娘亲可是认真的,你们同意我和知浅在一起了?”
“是。”乔夫人忍不住抹泪,“娘亲再也不会阻拦你们了!”
这边乔夫人和陌玉正说着话,凌坡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简陋的法阵。他请了陌玉站到法阵的中央,交代:“一会贫道施法,召唤仙子,公子就站在其中,诚心诚意地期盼着她回来。若是公子的诚意可以感化仙子,她应该就会出现。”
陌玉点头:“我记住了,请道长开始做法吧。”
于是陌玉站在凌坡摆出的阵法中央,闭上眼睛,诚心期盼着知浅的归来。凌坡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枝竹叶,一边沾水一边在法阵附近跳来跳去,嘴里念念有词:“九天仙女,应我感召;顺应此法,速来相见!”
他依照此法,反复几次。陌玉就站在法阵中央,心中默念知浅的名字。过了一会,天空突然亮起一道白光,小院里凭空腾起一阵雾气。白雾氤氲之中,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款款走过来。
凌坡便大叫道:“仙子来了,恭迎仙子!”
乔尚书和夫人见状,神色也恭敬起来。陌玉则睁开眼,欣喜地看着来人:“知浅!”
知浅一路行至陌玉面前,轻声道:“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是你吗?陌玉,是你在寻我回来吗?”
“是。”陌玉点点头,“父亲和娘亲已经不再反对我们的事情了,知浅,你回来,我们就可以在一处了!”
知浅瞥了凌坡一眼,凌坡朝她挤了挤眼睛作为回应,暗示事已办妥。知浅不想有心为难乔家夫妇,但为了确保他们不会出尔反尔,可是还是忍不住道:“尚书大人和夫人不是执意反对的吗?这不过几日光景,怎地又改变了主意?”
乔夫人朝着知浅福了福身,回答:“前几日,都怪我们夫妇愚钝,误会了仙子。特别是我,还恶言相向。如今从道长口中得知,仙子一直以来都在保护我家陌玉,为他续命。还望仙子您不计前嫌,不要介意。”
陌玉也来圆场:“父亲和娘亲的确是有过分的地方,但不知者无罪,知浅能否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将从前的不愉快挂在心上?”
既然陌玉都这样求情了,若再继续拿捏,倒显得知浅不近人情了。她点点头:“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夫人可想好了,既然陌玉同我在一起,我便要带他离开此地,夫人可舍得?”
“这……”乔夫人犹豫了,求助似的看了看丈夫。
乔尚书便问:“仙子不能同陌玉一起,留在这里吗?”
“陌玉不适合继续留在此处了。”知浅说道。她说这话虽然有私心,想带着陌玉远走高飞,尽快找到办法让梓芜苏醒。若是继续住在乔家,定然有诸多碍手碍脚的地方。不过,她话中也有道理。若是长期在人界停留,保不齐会被天界察觉。到时候,陌玉就不安全了。
于是知浅继续说道:“他本该是仙胎,却投生为ròu_tǐ,便是有悖天理之事。我要带陌玉去往仙乡,在那里他也许可以长命百岁。但继续留在这里,怕是连我也难确保他平安无虞。”
凌坡见状,上前帮腔:“大人、夫人听贫道一句劝,你们二人心疼公子,这是仙子和贫道都看在眼里的。恕贫道说一句不太中听的话,二位与公子的亲情和缘分,差不多也到头了。若是把公子强留身边,于他而言并无益处。公子随仙子去了仙乡,虽然不能承欢膝下,至少可以百岁安康。仙乡乃是福地,普通邪物靠近不得,就无法觊觎公子之身。仙子定然也会设法补全公子的魂魄,而公子有仙缘,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羽化升仙,从此天福永享,岂不是好事吗?”
“我、我舍不得……”乔夫人啜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