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妈快快起来……”见识过花非花的气势和实力,陈文斌早已抛却花非花只是陈府一个普通厨娘的印象,不由得感到受宠若惊,连忙搀扶起花非花。
“是。”也许是觉得对陈府带有愧疚,花非花对陈文斌毕恭毕敬,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沉吟一声,花非花看向三名玩家,淡淡道:“这次多谢你们相救了。”
“不客气不客气,”幸运兔连忙说道,“只要你不再把我抓了就好了……”
花非花上前一步,惊得幸运兔连忙后退两步,但见她面无表情地向幸运兔伸出手,掌心放着一颗晶莹的琥珀,琥珀里边,一只指甲大小的不知名虫子仿佛安详地睡着一般,栩栩如生。
“给……你以为给我一颗糖我就会原谅你吗……”幸运兔说道。
“这是玄霜虫,”花非花说道,“带在身上有助练功,如果你想死的话,也可以当糖果吃下去。”
“玄……玄霜虫?”幸运兔小心翼翼地用两个手指捏起琥珀,看了看,然后心满意足地将其收入包裹,笑眯眯道,“那我就……原谅你啦。”
“跟我进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花非花说完,先行走进密室,转过身,等候几个小辈依次进门,随后凭空一挥手,将石门重重合上。
未等三道:
“你们分别是什么门派的?”
“少林。”仙流阳首先回答道。
“我师父是千机老人,没有门派。”
幸运兔左右看了看,为自己的回答争取了一秒思考时间,才回答道:“我也是少林的。”
花非花对幸运兔的身份心知肚明,却不揭破,反而多看了一眼舞玲珑,说道:“他是个令人尊敬的人。”评价完后,又开口道,“我叫花非花,在你们江湖人眼中,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叛徒。”
说完,花非花逐一向三人看了一眼,原以为三人会在她自爆身份后露出敌意或者讶异的目光,然而出乎意料的,三人都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继续讲下去。
“你们不知道我?”花非花忽然觉得江湖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传说。
幸运兔摇摇头。
仙流阳大比时被幸运兔买通放弃了前五名的荣誉,没有接到相关任务,自然没有获取情报的渠道;舞玲珑就更不用说了,她本就没有门派,根本没有参加大比的机会,整段时间都用来和小情人卿卿我我,令人妒……令人心生祝福;至于幸运兔,她倒是满足了触发任务的“门派大比前五”这个条件,但她接到的任务却是保护云飞扬并根据后续剧情触发围剿慈悲的任务——怀疑她身份的角色这一招用得真够毒的。
因此三人别说对花非花的事迹一无所知了,就连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他们不知道,花非花却很有科普的心:“二十年前,我向围剿青山会的正道透露了藏身之处棋盘崖,而后联合朝廷将正邪两道高手全歼。”
她平静地将自己的黑历史说出口,等待三人的反应。
“为什么?”舞玲珑问道。
“你问我为什么?”花非花道。
“嗯,总不会无缘无故当叛徒吧。”
花非花神色柔和下来,似乎想露出笑容,但咧开嘴总觉得有些别扭,只能轻轻摇头,说道:“你是第一个愿意问我原因的。那场争斗,持续了半个月。”
“半个月间……”花非花缓缓闭上眼睛,陷入回忆,“我接触过十七个不满十五岁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因为给所谓大侠们送物资被伏击,无一幸免;我接触过九个妙龄骗去芳心,痴痴守在被烧光的村落里等待不会再来的心上人,我把那个武当的败类抓过去时,九个人争先恐后愿意为他而死,那个男人躲在女人后面瑟瑟发抖;我又见过无依无靠的老妪、被卷入斗争逃离不及失去肢体的残疾人、被地上毒镖划破脚而死去的无辜者、还有被飞来的刀剑穿胸而过的普通人……”
“青山会成立的过程满手血腥。但所谓替天行道的争斗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争斗,是正道中人挑起的。我五岁进入青山会,迷茫了十年的正邪界限,在那时才幡然醒悟,所谓正邪不过同流。我决心阻止结束这样的无谓斗争,替无辜的受害者报仇。”
“我借了朝廷的刀,在棋盘崖上,将所有欠下的债悉数讨回。”
花非花说完,密室内陷入了沉默。
半晌,舞玲珑赞道:“我不知道你的做法是对是错,但我敬佩你的为人。”
“你跟我们说这个,”仙流阳缓缓开口道,“不是只为了找人倾诉吧。”
“你很聪明,”花非花说道,“我需要你们帮忙。在我开口之前,我必须先跟你们说清楚我是谁,给你们拒绝的权利。”
“你说就是了。”幸运兔说道,“搞那么麻烦干嘛,我们玩家有任务接哪管好人坏人?”
“在我开口前,你们还有拒绝的机会,只要从这里离开就行了。接下来的任务,很危险,你们或许会因此被认为与我同流合污,前途无光。我数三个数。三……二……一……”
玩家的眼神中没有退却。
“谢谢。”花非花说着,眼神里的戾气忽然重新点亮,“从现在开始,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你们就是我的盟友了。我需要你们帮我完成布置,引出逃脱的六名凶手。”
她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信服,像幸运兔这样容易受到感染的人很快就被说得激动起来,重重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