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夜空,缥缈的浮云掠过了残月,满天的星辰璀璨生辉,这是新雨后静谧的子夜,便是白日里的愁云惨淡,与此刻也尽数被夜色所抚慰,唯有那灵堂前彻夜不息的蜡烛,依稀可瞧得隐约......
云巅之上,狂风乱舞,肆无忌惮的一泻千里,包文正驻足与虚空之中,任由那璀璨的星光照耀其身,与“太元金丹”的辅佐下,滋养着天罚之下受创的身躯,这衮服和冠冕加身之后,一股手掌诸天星辰,挥斥方遒的通达之念,便是油然而生,俯视着苍茫大地,却已辨认不出,何处才是故居钱塘了。
如那天昌仙子所言一般,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这九天十地之中必定有无视玉帝敕令的人,却唯独不是今日的自家,故而冠冕与衮服加身,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位份既在,这天庭自是不可不去。
既然天庭之行不可避免,那么就去见识一番那传说中的凌霄宝殿,看一看那闹海的哪吒,劈山救母的二郎神杨戬,倾国倾城的月中嫦娥,以及那齐天大圣孙悟空,尘封在岁月长河中的满天神佛,究竟又是何等的风采!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历经四世轮回便源自这一柄通天圣人的随身佩剑青萍,于如梦似幻魂入东海金鳌岛碧游宫之际,得了《上清大洞真经》的上卷,这经文言辞古奥,艰涩晦明,其内的大道箴言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却如黄钟大吕响彻与包文正的心间,无需再去参悟,便是了然于心。
驻足在这云巅之上,满天星光照耀其身,闲暇无事之余,便将这《上清大洞真经》的个中道理细细再行揣摩之时,一股玄奥莫测的神通便是无端呈现,无需拿眼去瞧,这诸天星辰光照之地,那一草一木皆是清晰的与心头浮现......
“小青,她怎么一个人在饮酒?”
那平湖万里的西湖之侧,昔日包文正也曾游览过的毓秀亭中,那娇艳俏丽的女子孑然一身,拎着一坛酒对月独饮,呆滞的凝望着苍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蛤蟆精倒是艳福不浅,与人间倚红偎翠......”
钱塘县的青楼之中,依旧是门庭若市,与那放浪形骸之中,那幻化了人躯的蛤蟆精却是左拥右抱,说不尽的fēng_liú快活,厚厚的一摞银票就压在酒杯下面,惹来窑姐儿的曲意迎逢......
“这蜈蚣精是要做什么,还现出了原形......”
那废弃的宅院之中,尺余高的杂草簌簌作响,那两丈余长的百足之虫恣意攀爬,黝黑的身躯遍布着斑驳的花纹,对足锋利犹如钢刀一般,所过之处的杂草皆是齐刷刷的倒落......
“想不到这方寸之地的钱塘县,居然云集了这么多的妖怪......”
包文正略有感触的轻声言道,时至今日,对于妖魔鬼怪的也不再是望而生厌,只因那扫地恐伤蝼蚁命,怜惜飞蛾罩纱灯的自家娘子,便是与青城山下白素贞。
如那方光怪陆离的聊斋世界之中,王安旭灭绝人性的烧死梅三娘,那所作所为与qín_shòu何异……
只是,挟持十万生灵与九幽涧掀起腥风血雨,逼迫阴曹地府投鼠忌器的行径,也未见的比王安旭强上几许吧……
利用姬青莲行侠仗义,闯出“青天剑客”的美誉,这才引得吕三娘惜才,得以拜入峨眉仙门,无心插柳柳成荫,利用梅绛雪处心积虑的接近春三十娘,又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左月素,只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
兰若寺中曾并肩御敌的燕赤霞,只因垂涎那“乾坤借法”的神通,在百莽山中以宁采臣的性命相逼,得偿所愿之后,又恐行径泄露,授意春三十娘的婢女将其逼死,如此恶毒的行径,与妖魔无异……
“嗯……”
“这蜈蚣精是要夺那女童的元阴之气?”
包文正惊愕的望着这钱塘县的某个角落,得见那蜈蚣精化为了人形之后,竟是残忍的扒光了女童的衣衫,已然明悟于心,淡淡的说道。
杀了它吗?
只要信手牵引一道星光化为万千利剑,当能将这蜈蚣精化为齑粉……
“姐夫!”
“他怎么带着衙役,偏偏围上了这蜈蚣精?”
那废弃的宅院之外,数十个手持扑风刀的衙役,也是强自镇定的将这宅院合围,那为首的一人,正是钱塘县的捕头,姐姐许娇容的夫婿李公甫!
“蜈蚣精,今日你是活该要死啊……”
那淡漠的一句言词自云巅之上的响起,且夹杂着鄙夷和嘲弄之意,那手掌轻描淡写的随意一招,那璀璨的星光便汇聚而来,与掌中更是绚丽夺目,下一刻便化作万千道利刃,当即朝那院落之中罩下!
他虽未修神通及法术,若不运起“乾坤借法”,也只是个寻常的凡夫俗子,顶多也不过是《明玉功》第九重的修为罢了……
但,他封神榜上有姓名,这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衮服和冠冕加身,就是货真价实的众星之主,如假包换的万象宗师!
那璀璨的星光瞬息而至,化作万千道锋芒利刃,当即朝这钱塘县的废弃院落罩下,这诸天星辰照耀之地,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化为人形的蜈蚣精,奈何法力低微,那变化之术仍是粗浅之极,长须仍在发髻之中探出,青面獠牙自是面目可憎,只待采撷七七四十九个童女的元阴之气,再行炼化好助长修为之际,只觉得这子夜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
这天色似乎明亮了许多,惊愕之下便举目仰望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