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豨派人多次出使匈奴,皆是无功而返,尽管韩信尚在匈奴,却丝毫不敢露面,毕竟陆言尚在汉朝,只有韩王信派了几千人马前去支援陈豨,犹如杯水车薪。
这些对于陈豨的打击还都不算太大,最为主要的是,当初事情的最先掀起者周昌竟然率领赵地的万余士兵,将代郡等地收复大半,使得陈豨更是没有了周边支援力量。
刘邦占领聊城之后,马不停蹄地进军东垣,陈豨率领军队只得死守,两军就在东垣城外对峙,汉军缓缓前行,使得后方并无代军,这也是兵家最稳的打法,步步为营。
东垣城中,陈豨左右无将,唯有刘新与董瑾,尽管如此,还是需要叫来议事的,这个时候王新已经逃走,仅余下董瑾在府内。
董瑾听闻陈豨有请,心中不免有些惶恐,不过身为人臣,不可违逆,只得跟随左右前往代王府中议事。
陈豨面色平和,早已经备好茶水,见到董瑾前来,当即叙礼,“先生可算来了,本王当真错看王新那竖子了,唯有先生乃是性情之人也。”
“王新遇事左右逢源,当初前往匈奴一事无成,今见汉军前来,故而逃去,不仅怕大王责罚,亦是害怕汉军攻破东垣,其将身首异处也。”董瑾颇为淡然的说道。
“王新之事莫提,现下汉军兵临城下,某心中甚是忧虑,想来城中唯有先生能运筹帷幄,故而请来,详咨此事,望先生指出一条明路。”陈豨有些无奈的说道。
董瑾略微颔首,“大王莫要着急,东垣城粮食还有数月之期,将士更有两万,何故担忧汉军,匈奴虽不来救,吾等亦有帮手。”
“最近赵代之地连失数城,匈奴未曾营救,使得我军处于劣势,此刻汉军若是与燕王联和,我军必败,然燕王却无任何动静,可见其并不愿帮助汉军,大王可利用这次机会,说服燕王,助我军突出重围,如此边境胜负便未曾可知。”董瑾很是认真的说道。
陈豨闻言,亦是觉得有理,“先生此计甚妙,不知先生可愿前往,本王定会备上好礼,静待先生佳音。”
董瑾在旁,心中自作思量,今东垣城除了后方皆是汉军,最近也是出城的好机会,不管能不能促成燕代联盟,先出了东垣城是最关键的事情,他王新都可以携财潜逃,我董瑾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那瑾愿为大王效劳,今夜便可出城。”董瑾思考片刻说道。
陈豨见他踌躇不定,也不知其心中所想,遂说道:“先生可安心前往,汝之父母妻儿,某会好生照料,先生不必在外忧心。”
这下搞的董瑾有些无奈,只得低声道:“那瑾就谢过大王了,此次出使,绝对不辱使命,还请大王放心。”
两人虽然心中各怀鬼胎,但也算商议完毕,趁着夜色,董瑾当夜便出城而且,直奔燕国王都,毕竟现在自己的妻儿都在陈豨手上,帮他办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东垣城被汉军死围不提,且说董瑾到了燕国之后,卢绾心中大为惊讶,慌张召集张胜等人,商议如何处理董瑾这位代王使者。
偏殿之中,卢绾首先开口问道:“今代地多数被汉军攻占,仅余下数城,想必董瑾前来,必是要某与代联和,到时某当如何应答?”
张胜略作沉吟,“启禀大王,今汉军士气大胜,吾等绝不能出兵相助,否则汉家皇帝定会趁着灭代的这股力量进而消灭大王。”
“先生所言有理,然代地若是被汉军拿下,此番边境异姓之王唯有我卢绾也,那吕雉乃是心狠手辣之人,如何容得下我?”卢绾满面忧愁的说道。
“大王不必有此忧虑,吾等从陈豨反叛以来,并未做过任何错事,仅有一件,即范齐出使代地,若是皇帝追查下来,将范齐杀死即可,不过代地既然来使,大王还是见一面的好,就说燕地与代地征战数月,并无可用之兵,吾等亦是有心而无力。”张胜很是自信的说道。
卢绾遂听从张胜的意见,与王宫待见了董瑾,谁知那董瑾见了燕王之后,当即上前抱头痛哭,使得殿上的百官不免有些皱眉。
卢绾无奈,只得亲自上前扶起董瑾,“公乃一国使者,何故于大殿之上行此无礼之举,难道心中无半点羞愧之感?”
“启禀大王,今某命将无,何故羞愧耶?代地陈豨若亡,某之妻儿老小皆要与其归天,且大王亦如是也。”董瑾抽泣着说道。
卢绾闻言,面色颇为不悦,“尔等父母妻儿在东垣城中,若是城破,公自会伤心,不知东垣城中,何人被抓,某欲要伤心耶?”
董瑾稍微擦拭脸面,停止抽气,瞬间变得很是认真,“启禀大王,那代王被抓,燕王自会忧愁矣。”
“某与代王素无瓜葛,何来忧愁,汝乃使臣,若无正事,早早回东垣,免得见不了父母妻儿最后一面。”卢绾当即怒道。
“大王息怒,当初范齐曾出使代地,此事城中诸将皆知,若是代王被抓,供出此事,以刘邦的性格,大王觉得陛下会信谁的言语呢?”
“梁王彭越,战功赫赫,名噪大梁,却被吕雉斩杀于洛阳,究其原因,何也?只因门客揭发其欲有谋反之罪也,藏荼皆如是也,如此,以吕雉皇帝性格,还请大王深思。”董瑾煞有其事的说道。
这番话语说的卢绾有些踌躇,若是陈豨被抓,供出范齐之事,难免落得身首异处,若是出兵前去支援代地,典型的谋反罪。
卢绾此刻也是左右为难,“使臣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