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祖高兴得有点过头了,他不知道今晚还有一道难关等着他去趟。
陈青云今晚又喝了一晚上的闷酒,因为今晚的事,整个过程他除了接受大家的恭喜之外,根本就没他什么事。
趁着酒性,一回到家他就逮着自家儿子不放了:“你玩这么大,到底想干嘛?”
他这个儿子这几天玩得真的是太惊心动魄了一点,才一两天时间,一栋大宅子、几顷良田就已经到手,家里还藏着价值几万两银子的金银细软,再加上工匠队伍和练兵……
如果说这小子没有大图谋的话,陈青云打死都不信的。
这才是陈青云最担心的地方。
按照陈青云的思维,他儿子最好的发展方式莫过于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地来建功立业,以获得职务上的升迁,这种坐火箭式的蹦跶真的让他觉得心惊肉跳,所以他得问个明白。
陈耀祖有点窝火。
今天是他到大明以来收获最大的一天,理应高兴庆祝才对,所以他喝得也有点嗨,并且此时还正得意着,谁知道陈青云竟然来破坏他的兴头。
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如此来打搅他的兴致,他肯定是直接甩脸子了,但对陈青云不能啊!
虽然说,他作为一个后世之人,陈青云只是他名义上的老爹,可这个老爹不仅是现在这具身体的老爹,还是老祖宗陈海生的老爹,陈耀祖实在是没法把他当外人。
所以面对陈青云的询问,陈耀祖就算再不乐意,他也还得花点心思来打发他才行。
趁着酒性,陈耀祖又动了一个念头:好像又可以下点猛药了!
于是他玩味地回道:“为了重现祖上的荣光,我得有点自己的势力才能成大事吧!”
敷衍!陈青云听到的是敷衍。
陈青云不干了,他今晚要是不从这小子嘴里听到一句实话,他会睡不着的。
于是他追问道:“这么说,你准备提前参军建功立业了?”
在陈青云的眼里,只有参军才是建功立业的正道,现在不管陈耀祖怎么想,他想极力把儿子框回这条正道上来。
很遗憾,陈青云注定是要失望的。
陈耀祖说道:“不,我有自己的打算。”
这小子总算开始说实话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再敷衍下去的话,就真的要被陈青云给框死在参军这条路上了。
陈耀祖知道,他这么一说,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这是观念的冲突,不是那么容易达成一致的,必须得下猛药。
“你到底打算如何?”
果然,一听陈耀祖没打算按自己的意思去办,陈青云的脸立即就沉了下来。
陈耀祖才不管那么多,他继续放大招:“我没准备继续为老朱家卖命。”
这是一句很忤逆的话。
“放肆,你怎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陈青云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在陈青云看来,这个儿子现在拼命拉势力、造武器、打劫聚家底,这么多事结合在一起,没大计划是不可能的事,再加上他这忤逆的话,很容易让陈青云想到谋反那两个字上面去。
这是陈青云绝对不允许的事。
虽然他对这个苦命的儿子一向很痛爱,但他绝对不允许儿子有异心的。在他看来,这样的话等于是要谋反,可中原陈家从来就没有那样的想法。
陈耀祖既然敢说,他自然有应对之策:“我真没有造反的想法,但我另有打算。”
可惜陈耀祖还是低估了陈青云的愚忠吗,暴怒之下的他根本就不想听陈耀祖的解释,又吼道:“不管你有何想法,对皇上不敬就是大逆不道。”
呵呵,看来对于这么迂的人,不好好帮他洗洗脑真是不行了。
陈耀祖不怒反笑,他乐呵呵地问道:“父亲,这么说来,你对皇上真的就一点都不怨恨?”
这是陈耀祖到大明后第一次叫陈青云父亲。
陈耀祖的冷静也让陈青云稍稍平缓了怒气,他问道:“为什么要怨恨?”
陈耀祖又笑问:“祖父应该没有谋反之意吧?可他还是冤死狱中。你应该也没有谋反之意吧?可竟然被贬谪至了广东。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怨恨吗?”
对于这事要说陈青云一点不平之意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但他叹了一口气之后,还是在为万历皇帝明神宗在辩解:“皇上那也是没办法,大明的律例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们只不过是受了牵连罢了。”
陈耀祖变脸了,他厚道:“狗屁的律例,明明就是老朱家无情。”
“你……”陈青云有点措手不及。
不等陈青云有任何反应,陈耀祖开启了连珠炮模式。
“真的只是律例的原因吗?那有几个问题请你解答一下。”
“张居正大人对大明贡献如何?按照后世的评价,张大人是大明最出色的大政治家,是万历新政的奠基者。大明这几十年来之所以能相对稳定和繁荣,主要就是张大人的功劳。”
顿了顿,陈耀祖接着说道:“可他劳瘁而死之后怎么样?皇上抄了他的家,竟然还想掘他的坟鞭他的尸!这样好吗?”
陈青云强辩道:“张大人也有过,他贪。”
“贪的事先不说。都说人死为大,功过相抵之后,皇上还要去鞭张大人的尸,这样做真的厚道吗?”
陈青云哑巴了,万历那么做确实挺不厚道的。
陈耀祖的连珠炮还在继续:“冯保太监也是如此,身为顾命大臣,皇上的大伴,对皇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