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华快步奔到程氏坞堡大厅外,只听厅中一名男子在说话,口音非常奇怪,一会关中口音,一会又蜀地口音,还掺杂着半句胡人腔调。
“天师道侠义之名天下皆知,益州分支冶头大祭酒郑方,派在下来投个门贴,想与程堡主交个朋友。”
程堡主道:“天师道的大名,俺晓的,不过程氏坞堡已供奉云渺宫。”
高恩华几步踏进正厅,见厅中站了一名蓝色丝绸锦袍男子,头束纱冠,手执一柄白色折扇,装模作样的扇来扇去,好似一名卖弄文雅的士族子弟。
“原先生,这是云渺宫高道长,今天中午俺摆宴请大家交个朋友哟。”程堡主见高恩华进厅,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登飞有礼。”蓝袍男子两腮上迅速堆起一团皱纹,拱手一揖施礼:“高道长气宇轩昂,目蕴精华,定是得道之士,幸会幸会!”
“同为修道之人,原道友不必客套。”高恩华回礼一笑,上下仔细打量原登飞几眼。
原登飞感觉高恩华目光如炬,上下一扫,自己登时心浮气燥,立知高恩华道法修为远胜自己,立刻对程堡主说:“程堡主已投云渺宫门下,在下就不叨扰了,且回益州与郑祭酒禀报,告辞,告辞。”
“这位原先生真奇怪,这么就走了?”程堡主小圆眼一阵眨巴,指着厅外轻声询问?
高恩华笑道:“走了,程堡主如实在有心,可以拉原先生回来宴请一番。”
“宴席用的好东西,俺娃们更愿吃哈,长壮了还能帮俺采桑晒茶。”程堡主小眼又眯成一条线叫道:
原登飞返回益州郑家后,向门主郑方回报此次程家坞堡之行经过。
郑方道:“程氏坞堡既然加盟云渺宫,本教便不要横加插手,益州城中近来风传程氏坞堡出现后汉宝藏,贤婿怎么看?
“此事半真半假,一般来说,先发现宝藏的人都会严守秘密。”原登飞道:“可此次恰恰相反,此事在益州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于常情不符,故意散发这消息的人,用心多半不善,父亲大人不得不防。”
“老夫的顽子劣女若有一半贤婿的见识眼光,老夫便放心了。”郑方目含赞赏,越来越喜欢这个上门女婿。
原登飞真诚的说:“对小婿来说,岳丈大人等于再生父母,小婿肝脑涂地,愿为岳丈大人解忧。”
“老夫不识字,以前对静儿管束不力,致使这个孩子平时说话刁钻蛮横,对贤婿多有不敬,贤婿日后要多加管束。”
“岳丈大人放心,小姐的心就是块石头,小婿也会慢慢把她捂热。”
原登飞自负智计无双,他眼下想法是以忍耐和热情来感化郑静,想把郑静慢慢变成自己人,可惜他错了,一个不让他进房睡觉的女人,永远不会和他一条心,永远也不会,因为这女人外面有人!
郑静正躺坐在花园中的一个竹塌上纳凉,翘着一双赤足晃来晃去,耳朵一直听着外面响声,时间不长,婢女小青快步走进园中,伏耳低声道:
“小姐,今夜府后门相见。”
“总算死鬼有点良心,”郑静柳眉一挑,对小青道:“阿青今日在院门口守着,盯紧姓原的外乡佬。
“小姐放心,姓原的外乡佬比狗儿还听话,从来不敢进院中一步。”阿青低声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