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大汉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的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但顾盼之际却是极有威势,尤其是从那大汉身上传来的那一丝淡淡的压力,更是林天心凛。
那是一种只有在面对能够对自身构成威胁的高手时才会感受到的压力,而在林天实力已经接近恢复到全盛时期的现在,还能够给以这种压力的人,在天龙世界中实在没有多少,而在这个时间点上,又是这种年纪的,恐怕也只有他此番的目标一人了!
而就在林天打量他的同时,这汉子似有察觉,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向他扫来,在林天的脸上转了两转。与这大汉的目光一触,便是以林天的修为功力,也不禁觉得双目刺痛,险些流出泪来。
那大汉向着林天瞧了两眼,便即不以为意的转过头去,自行吃喝起来。
林天见那大汉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此外更无别样食物,可见他吃肉喝酒,也自透露出一众说不出的豪迈自在。
林天心中一动,将跑堂的伙计招呼过来,指着那大汉的背心说道:“伙计,瞧见那位爷台没有?他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
那大汉听到林天吩咐,转回头来向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依旧转回头去自吃自喝。林天本有心与之攀谈几句,见此情景便也不勉强,继续自斟自饮不提。
喝了几杯杯酒,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捷无比;第二人却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林天目光一凝,来的这两人衣着破烂,身背口袋,举手投足沉稳有力,竟都是功夫不弱的练家子。
就见两人走到那大汉的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跛足汉子上前低声禀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那大汉微微一皱眉,道:“未免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便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那大汉道:“好吧,那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
那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了楼。
那三人说话的声音极低,楼上其余的酒客谁都听不见,但林天内力充沛,耳力极佳,又是有心观察,便将三人的话语尽数收入耳中。
那大汉有意无意的向着林天这边一瞥,见林天脸上神情沉思,似是偷听到了他们之前的说话。顿时双目之中精光暴亮,重重的哼了一声。
林天微吃一惊。随即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台何事不满?可是觉得酒菜不佳,若真如此,小弟便叫他们尽数撤去,为兄台再换一桌如何?”
那大汉目光一凝,随即哈哈一笑:“不是酒菜不佳,而是没人同饮,再好的酒菜吃起来也是无味。若是兄台不嫌,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林天笑道:“求之不得,再好不过!”
当下林天便吩咐酒保伙计取过杯筷酒菜,移到了那大汉的席上坐下,请问姓名,那大汉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韵味了。”
林天知道对方多半是认错了人,当即笑道:“我与兄台萍水相逢,话说敌我未免为之过早。不过这‘不拘形迹’却是说得好,请了!”
说着话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兄台倒也爽气。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未免太不痛快。”那大汉微微一笑,转而叫道:“酒保,取两只大碗,打十斤高粱酒来。”
那酒保听到“十斤高粱酒”五个字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赔笑道:“爷台,十斤高粱喝得完吗?”
那大汉指着林天道:“这位公子爷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十斤不够,打二十斤。”
林天一时间也不禁豪气勃发,哈哈笑道:“不错,我都不怕酒钱多,你怕什么?就按这位兄台说的,打二十斤高粱酒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
酒保笑着退了下去,过不多时,取过两只大碗,搬了一大坛高粱酒放到了桌上。
那大汉当即拿起酒坛,满满的斟了两碗,随即哈哈一笑,道:“兄台,你我二人先来对饮十碗,如何?”
两碗高粱酒往面前一摆,顿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林天平素就比较爱喝酒,想当初在倚天世界之中,年仅八岁的林天就开始偷莫声谷的就喝,还喝多了引得武当一阵骚乱,只是到了天龙世界之后,直接降临在了曼陀山庄潜伏了两年,倒是没有什么贪杯的机会了,直到他独孤九剑大成前往大理寻北冥神功只是才算是祭奠了一番胃里的酒虫。这次重回曼陀山庄,也有几日没有沾过酒水了,此时闻到酒香,林天哪里还能忍得住,加上他今日也是有意想要与对方结交,当即笑着应道:“既然兄台有此酒兴,小弟自当奉陪,来!”
说着话端起一碗酒来,向着那大汉示意了一下,随即凑到口边一仰头“咕嘟咕嘟”两声便喝了下去。那大汉见他喝得豪爽,颇为高兴,哈哈一笑,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两人举起酒碗再度一饮而干。
两人一口气就对饮了六大碗,这一大碗便是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