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的话并不值得相信,但是他给的思路却值得研究。
尤其是他认为那段往事和现在尤家的事情有关。而且给了我一个重磅消息,就是尤涛竟然会是胡宵和赖文慧的孩子。
不过困难的是这件事根本无法求证。即便是秦子霖动用了刑警身份,也不能逼迫人家无辜的人去做亲自鉴定。如果是真的,如果尤涛本身也知道这件事,就绝不可能去做这个鉴定,而尤慧钢为了自己的名誉也不会去做。
至于尤玲娜的事,我就不敢判断了。
以尤玲娜的家世,即便并不是尤慧钢的亲身女儿,可是也得到了能与白蕊演戏的机会,或许未来还有更大的前途,范不着和江枫这个人凑成公开的男女朋友。
我把疑惑告诉了秦子霖,希望他能就这些疑问进行调查。
“还有这种事?”秦子霖听完我的转述,也来了兴致。
我说:“那个江枫明显字里行间都是对尤家的怨恨,估计是没拿到应得的的好处才想报复。但是一个人要报复别人,总不会胡编乱造,子虚乌有,总还多多少少做了些调查。所以,咱们要不要查一下那些往事?”
秦子霖撇撇嘴说:“难得你这么主动,这么上心。”
“我是为了冯菲菲。我不想她所嫁非人,卷入纷争。”
秦子霖思索了半天,说:“那么一切的开端,都是从当年群林话剧团开始的。胡宵的尸体被利用来演了罗密欧,破坏了尤涛的婚礼,得益的自然是尤玲娜。而尤玲娜遇袭,最容易有动机的,就是尤涛。目的就是尤家的财产。”
我点点头:“如果……假设,真的是尤玲娜做的,那么江枫应该毫不知情,否则不会被打晕了扔在柜子里。而且,江枫被打晕,反倒能在尤慧钢和大家面前能证明尤玲娜不是主谋了,一举两得。”
秦子霖说:“没错,按照正常人的心理,反而不会怀疑尤玲娜。可是,选择这样来报复尤涛,也太诡异了……”
我一想到婚礼上,一束追光下,一具老人的尸体,穿着罗密欧的已装,耷拉着身体一步一步走上舞台的样子,也背脊发冷了。
“这样想吧。”我继续分析说,“因为偏偏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剧目被利用,所以更加让人不得不去联想过去的往事,仿佛就是在故意提起尤慧钢、胡宵、赖文慧之间的恩怨往事。”
秦子霖伸手拍拍我的脑门说:“你怎么了?”
我纳闷,仰头看着他的脸:“没怎么啊?我以前不也这样吗,分析案情啊。”
秦子霖挑了挑眉说:“情绪有点不一样,你总是挺冷静的,以局外人身份在处事。但是今天觉得你好像有点太投入,太积极,就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愣了一下,鼻子酸了一秒钟。
我演技一向不很好。他是个刑警,非常优秀的刑警。他对细节和人类情绪的敏感远超过我的想象,是我一直佩服的。被他发现我的隐藏非常容易。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也是个才27岁的人,我从来没有受到过那样大待遇,成为一个顶尖公司的代理总经理,也没遇到过那样的挫折,让公司赔了钱,面临被炒鱿鱼。
我只能用复杂的逻辑思考来掩盖我的低落和忧虑,算是逃避吧。
“你先别问了,你知道我不是个……”
秦子霖打断我的话,伸出胳膊把我的脖子圈入他的胸口:“真是个傻女人,走,哥带你去吃串儿,吃完咱们去敬老院。”
我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敬老院?”
秦子霖说:“你妈那天跟我说,你什么事都太有主见,让我多替你想想,多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
我脑袋一炸,推开他说:“你要吓死我啊?”
事实就是,我们都想到了原点。胡宵的死本身就谜团重重,过去的事情又牵扯进来,如果不从根源山开始调查,很难理清。
我们赶到这家暖阳敬老院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二楼有一团幽幽的老太太魂魄,愣愣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安然无害。
魂魄飘着的那个房间,有两个年轻的女护工正进进出出的在清理房间里的东西,床单、衣物,还有一个粉色的布娃娃。
布娃娃很脏,手脚都脱了线,眼睛也要掉出来了。
“那是做什么?”秦子霖依然很敏感。
我摆摆手:“应该是刚走了一个孤独的老人,可怜。”
秦子霖说:“这家暖阳敬老院算是市里条件不错的了,你看着房间多干净舒适,医疗条件齐全。还有这么多老人和护工陪伴,何以见得孤独呢?”
我指了指那个布娃娃说:“那个娃娃脏成这样了,说明老人天天都在抱着,天天都在摆弄,甚至都不愿意让护工替她洗洗。她并不喜欢这里,她不愿意交流,不相信任何人,宁愿一个人待着。是思念女儿或者孙女的母亲、奶奶吧……”
“你怎么知道是个老太太?”
我一慌,敷衍的秒回:“那个……我猜的,喜欢布娃娃的不都是女的嘛……”
秦子霖不再说话,跟着叹了口气。
真险。挂着心事的我,太放松防备了。
隔着门闸,我们看到马小茜正帮一个老太太解下吃饭的围裙,轻轻给她擦嘴,像哄孩子一样,连哄带严厉的。老太太很老了,不过似乎很受用,对着她笑呵呵的露出只剩一颗牙的口腔。
“真是个好美的女孩。”我不自觉的微微一笑,她关爱老人的样子的确觉得很美。
“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