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臣听到木灵竹的话,方知道此番目的是为了设宴款待卧龙先生,赶紧一挥手,那几个女婢会意,匆忙去传话上菜了。原来这爱晚亭是老庄主所建,老庄主主持山庄事务的时候甚为喜爱,乃将其列为林秀山庄重地,只有最为尊贵的客人才会在此招待,由此可见左轩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了。
“木庄主,不知道这爱晚亭出自于哪位高人之手?实不相瞒,在下家乡也有一处爱晚亭,外形和此处一模一样。”
“哦?先生与我林秀山庄竟然还有这般渊缘。其实我林秀山庄其他景致都是聘请能工巧匠建造,却唯独这爱晚亭为祖父亲自设计。”
哦!原来如此。种种迹象表明,这老庄主有貌似有很多小秘密呀。左轩心道。
“哎呀,光吃菜喝酒,没有什么意思。卧龙先生,听说你,救治了临湘千万百姓的性命,又弹指之间,搅得湘南米市天翻地覆,有经天纬地之才,要不咱们来玩作诗吧。”那木灵竹鬼灵精怪,出起了馊主意。
“灵竹,不可造次!”木臣训道。
“在下才疏学浅,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然百般推辞,扫了二小姐这般雅兴,也甚是煞风景,不如二小姐出题,在坐诸位一道吟诗助兴,也不糟蹋了这美酒佳肴啊。”
“左先生果然爽快,旦虽不才,然平生也喜好饮酒吟诗,那就有劳二小姐出题吧。”霍旦也觉得喝酒是应该有助兴之物,于是附和道。
“好啊好啊!容我好好想想,现今正当晚秋时分,不如就以秋为题吧。在坐的都是颇具才学之人,所以嘛,得增加点难度,首先诗以秋为题,诗中却不允许出现秋字,其次前一个人的诗必须包含下一个作诗人的名字,各位意下如何呢?”
“妙哉妙哉!灵竹,平日里见你总贪玩,甚少读诗书,这鬼点子倒是出得刁钻呀。只是为兄觉得还应该再加点料,这最后一首诗由卧龙先生压轴,且诗中就该含有咱这爱晚亭的名字,诸位以为如何?”
“如此画龙点睛,甚绝甚绝啊!”霍旦赞道。
“好!既然规矩已经定下,那谁先来呢?”木灵竹问道。
“二小姐,女士优先,必然是你和三位青衣姐姐先来才是呀。”左轩答道。
“她们三个也来,好啊好啊,这样最好玩啦。那我就先抛砖引玉,献丑啦,听好了。古道萦碧水,寒烟缭玉瑞。缕缕桂花肥,盈盈枯叶飞。款款步生莲,遥遥眸若水。孤人闻酒醉,好景说与谁?”
“好诗好诗,灵竹,看来为兄平日里错怪你了,你还是做了点功课的嘛!寒烟,该你了。”
那木寒烟听到诗中寒烟两个字,已经知道是下一个该她,早有酝酿,只见她轻移莲步,缓缓念道:“寒露依雨生,飞霜随波来。红霞偎紫旆,素晖映枯海。丹桂笑月宫,芙蓉咏歌台。野渡花踟蹰,浮光影徘徊。”
名叫木素晖的女婢听完,也并不怯场,稍稍思索,随即念道:“,萋萋原上草,露来株株颤。胶胶云中雁,霜降声声怜。香山红叶满,枯海孤云黯。锦帐鸳鸯乐,冰壶人影残。”
名叫木怜香的女婢知道下一首便是轮到自己了,可是她却变得踟蹰起来,只见她脸蛋绯红,像一瓣沐雨的桃花,羞答答地低垂着头,不知如何是好。众人一听没了声音,都将目光投向了这木怜香,让她更是羞怯,头低垂的更是厉害了。
“怜香,你怎么啦。平读书,难道读了,你却一字也未曾习得?”木灵竹瞪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木怜香说道。然后又转而责备木臣道:“哥哥,是不是你平日里对怜香太苛责,不让她习诗书?”
“不,不是少庄主的错。错……错在怜香。”木臣刚要狡辩,木怜香却突然开口替他辩护起来。众人一听更是诧异,眼光在他(她)二人之间来回飘荡。那木怜香越发羞涩,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而木臣也一时哑然,不知如何是好。
左轩心道:“原来这木怜香暗恋钻石王老五木少庄主,少庄主却是全然不知情。估计接下来木怜香的诗中含有一个臣字,却又只能默念在心中,害怕公诸于众。看来老子有必要做一回月老了。”
于是左轩对木臣说道:“少庄主,依在下浅见,这位怜香姐姐一直与少庄主陪读,才华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我猜这怜香姐姐毕竟是闺中少女,前几位诗中都含有了女子的名字,唯独到了怜香姐姐这儿却是要用男子名字了,因而多少会有些忌惮。要不这样,怜香姐姐就用二小姐的名字代替原来的名字,至于名字是谁就不追究了。下一个作诗的人就有劳少庄主你吧,诸位以为意下如何?”
左轩这么一解释,众人都明白了过来,纷纷点头赞同。
那木怜香一听,更是欣喜,这样一来自己作诗用二小姐名字代替避免了尴尬,二来下一个是木臣,显然又暗中向意中人传送了秋波,果然是一举两得啊。于是她朝左轩欠身道:“多谢卧龙先生体谅婢女,婢女不才,让诸位见笑了。”她说完轻移莲步,念道:“意冷春笑怜,衰草碧月天。霓裳凭石栏,灵竹附青山。细雨斜阳恋,空闺泣婵娟。红尘空自怨,默默抚琴弦。”
“好诗好诗!少庄主,该你了。”左轩虽很不情愿说什么好湿,但是还是忍不住赞叹道。
木臣一听,微微抬首,念道:“瑟瑟潇湘畔,森森云梦边。残剑笑沧海,金盏吼河山。蓬莱盗仙肴,广寒偷蜜饯。旦夕享美酒,醉卧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