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王府大门的时候,左轩大老远就瞧见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来回走动,还时不时朝王府里面探头,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赤山岛水盗头子吴舜。
左轩触电一般停了下了脚步。
左轩心中暗道:前门后门都被吴舜这厮给堵住,看样子是早发现老子了。
燕广一脸茫然地望着左轩:“左兄何以止步不前了?”
就在此时,门口的吴舜也发现了愣在原地的左轩,眼睛一亮,箭步朝这边追来。
“燕兄,后会有期!”左轩匆忙道了一声,便脚底抹油,窜到了一旁的一条小道,接着撒腿便跑。
“左兄——”燕广不明所以,站在那楞了一下,左轩便跑得不见了踪影。
那吴舜,则是一声不吭,紧紧跟着左轩追了过去。
直到吴舜从身边经过,燕广才明白原来这左兄是遇到仇家了,二话没说,便掉头找他那在王府家丞兄长去了。
路上,左轩一边加速奔跑,一边骂道:妈蛋,今日老子本是来享乐的,不曾想逃了一天的命来着。
不过他边跑边想:阴三娘那男人婆不是给了老子一块能够克制吴舜的免死金牌吗?老子还跑个屁啊。吴舜那厮可是练家子,老子就算是跑断了双腿,也跑不过他呀。
想到这,左轩决定不再做无用功,停下脚步,在一株老樟树下面停了下来,一边踹着气,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而此时,吴舜也跟着追了过来。
左轩立在那老樟树下面,朝迎面而来的吴舜拱手道:“吴舵主,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眼见左轩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吴舜也不性急,笑道:“托左军师的福,吴某一切都还好。好不容易在这异地他乡遇到了故知,左军师为何还要躲着吴某了呢?”
“嘿嘿,吴舵主!不是在下要躲着,而是适才人多眼杂,在下怕吴舵主丢了脸面呢!”左轩笑道。
“哈哈哈哈,死到临头了,左军师道还在呈口舌之快,吴某佩服,佩服!想来平生能够与左军师这样的对手交手,也是吴某一大快事。吴某英雄惜英雄,本也未必就想着要了阁下的性命。奈何左军师仇怨太多,那临湘候二公子发了话了,只要人头,不要其他。”吴舜仰头大笑道。
“哦?吴舵主现下是在二公子属下效力吗?这倒是稀奇了,在下一直敬重吴舵主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不曾想最后也还是和俗人一般,替权贵摇尾乞怜啊。”左轩一脸贱笑道。
吴舜闻言,脸气得通红。
他本是一个注重气节之人,替刘域办事本就是他内心一个污点,这会被左轩挑了出来,如何还沉得住气。他甩了一下衣袖,怒道:“休要胡言,吴某铮铮铁骨,怎会为他人所左右?此番取尔首级,也权当是还了二公子一个人情罢了!”
“哦?是吗?若是在下没有记错的话,正是这临湘候二公子将吴舵主关押在那伴月岛的地牢之中的,怎滴这会倒是还成了阁下的恩公了呢?唉,前几日总舵主还向我问起了吴舵主,在下可是说了不少好话,不曾想阁下这么快就变节了,真是浪费了在下不少口舌呢。”左轩装作失望的样子摇了摇头。
吴舜闻言,心头一震,惊道:“奸邪小人,休要耍诈,你见到的是哪个总舵主?”
左轩见这一招奏效,心中大喜,继续周旋道:“还能是哪个总舵主,当然是九里山的阴总舵主咯!唉,想想阴总舵主也是可惜,那么水灵的一个美人儿,竟然占据九里山落草为寇了。”
“逆贼,休得冒犯总舵主!”吴舜一听左轩拿阴三娘来调侃,顿时火冒三丈,显然,这阴三娘在他心目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不过,他冷静下来一细想,阴总舵主占据九里山,江湖上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这厮还是有可能耍诈。故而冷笑道:“哼!左军师,你要是大义赴死,吴某还敬你是条好汉,不曾想为了求生,竟然编织了这么些荒谬之事来,真让吴某失望之极。”
“哦?看情形吴舵主是不相信在下到过九里山,见过阴总舵主咯?”左轩装作很诧异的样子问道。
“哼!九里山龙虎之地,阁下若是上去见到了总舵主,还能活着下山?”吴舜一脸不屑地质疑道。
“哈哈哈哈,吴舵主未免太小瞧在下了吧!在下不单在那九里山活着,而且还活得舒服自在呢。广陵王领兵攻打九里山兵败之事想必吴舵主也是早有耳闻了吧,那吴舵主认为,整个九里山,谁会有这般通天的本事呢?是镇守山门的李寨主?是大胡子林寨主?还是看似沉着冷静实则贪生怕死的徐寨主呢?”左轩终于使出杀手锏,一连串反问问得吴舜哑口无言。
吴舜瞪大着眼睛望着笑容舒展的左轩,愣了半天的神,简直不敢相信,一边连连后退,一边默默念道:“不可能,不可能,总舵主怎会弃赤山岛众兄弟亡魂而不顾?”
左轩还没掏出那一件大杀器,这吴舜已然已经接近奔溃的边缘。
看着他那精神恍惚的样,左轩心生不忍,开导道:“吴舵主,总舵主乃重情重义之人,怎会弃自家兄弟于不顾呢。只是拿赤山岛的仇恨和九里山上万条人命来抉择,换作吴舵主你会怎样呢?”
左轩这一句话,让吴舜对阴三娘有了些体谅。不过,赤山岛一个个兄弟惨死的景象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瞬间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咬牙切齿,如同一头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