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左轩望着房中的一应物件,有感而发,念出了这首诗。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正在左轩伤感之际,外面传来了阵阵女子尖锐的喊叫声。左轩对于这声音有种熟悉感,却没能够与脑海中的某个人对应起来。
左轩赶忙从心月闺房走了出来,只见门外的院子里,一身素衣的寒月正和留守在这的两个郡府捕快纠缠。
“卧龙先生——”寒月一见到左轩,就眼睛放光,扯着嗓子喊起来。
“让她进来吧!”左轩朝那两位捕快吩咐道。
“卧龙先生,快,快去救心月!”寒月没有进门,而是慌慌张张地的向左轩求救起来。
这琴师心月竟然没死,左轩大喜,紧接着便跟随寒月出了院门。
来到伴月坊的柴房门口时,左轩见这儿站立着两个看门的小厮。
“尔等……尔等意欲何为?”见左轩领着几个壮汉步步紧逼,这两个小厮吓得腿脚直打哆嗦。只能够通过这样吠两声来壮胆了。
左轩朝身后的郡府捕快使了个眼色,捕快们会意,径直过去将两个小厮架起拖走了。
左轩走到柴房门口,轻轻推开了房门。
幽暗的月光透过被左轩推开的门,洒落在这间破烂不堪的柴房里。但见几根粗壮的朽木七扭八歪躺在房间中央,蜘蛛网摇摇欲坠,爬满房梁,一阵风吹过,整个屋子似乎跟着晃了几下,随即几许黄尘扑扑簌簌。
在那几根朽木中间,围了一堆枯黄发霉的稻草,已是气若游丝的心月正静静地侧卧在那一堆稻草之上。她形容枯槁,头发杂乱,浑身的衣服到处都是被鞭子抽烂的痕迹,而衣服破烂之处,皆是一块块已经被风吹干,结了痂的血印。
“心月姑娘!”左轩惊叫一声,跑过去抱起躺在稻草上的心月。只见她脸色枯萎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嘴唇估计是因为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
几日不见,那一会妖娆魅惑,一会风情万种的心月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左轩心如刀割。
所幸心月还有口气在,她似乎听到了左轩的声音。使出浑身力气睁开了眼睛,她嘴唇微微在动,急促地呼吸着。
左轩见状,柔声唤道:“心月姑娘。”
心月眼睛略略动了一下,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左……左……公子。”终于,心月竭尽全力,微弱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几滴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悄然掉落在了满地黄尘的地面。
“水来了!”这时,寒月端了一杯水过来,然后细心地喂心月喝下。
“这是怎么回事?”左轩问寒月道。
“呜——都是在小侯爷的授意下,遭那天杀的曹司马抽的。”寒月哭诉道。
“心月姑娘不是你们伴月坊的金字招牌吗,小侯爷为何要如此这般?”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左轩继续问道。
寒月用手檫干眼泪,答道:“小侯爷说心月私自出坊,已经没了身价。就将心月连同一起出去的素月一道关押了起来,还让那天杀的曹司马抽打二人。水伯想法子营救,也是事败惨遭杀害。事后,素月下落不明,心月遭受的虐待也是变本加厉了。呜——”
说道情动处,寒月又开始呜咽起来。
“可恶!”左轩猛拍了一掌一根立在墙角的木头,愤怒与自责已逐渐蚕食了他的脑海。
“素……素月。”这时,躺在左轩怀里的心月又微微张开嘴唇,吐出了几个字。
左轩没有再说话,而是径直横抱起心月身轻如燕的身子,吩咐寒月去叫来坊中大夫后,快步疾驰至心月闺房,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然后细心地为她拭去每一滴血渍,才轻轻地替她盖上被子。
回到自己熟悉的闺房后,心月似乎飒然之间,获得了某种神秘的力量一样。竟然微微睁开了那曾经媚态频生,此刻却毫无气色的眼睛,盯着正在忙前忙后的左轩。心月一刻也舍不得挪走目光,生怕一闭眼,又是黄粱一梦。
这时,寒月领来了坊中的大夫。
左轩出门来到院中,却见蒙离一行人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
“军师,并未搜出刺客以及赤山岛余孽。”蒙离拱手禀道。
左轩将蒙离拉倒一边,先是深深鞠了一躬:“蒙大哥,其实小弟有事隐瞒了你,抱歉。”
“军师此话怎讲?”蒙离大为差异。
“蒙大哥,你我也算是知心的朋友,小弟就坦诚相待了。小弟此次围剿赤山岛水盗,可以说是大获全胜。然而中间却发生了一件事,二公子带着他的人劫走了所有俘虏,其中就有水盗头子吴舜。我已派人查实,吴舜就被关押在这伴月岛。我本可以派军登岛搜查的,然而那样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所以小弟只好出此下策,借了郡府的力。”左轩知道已经瞒不过蒙离,所以干脆和盘托出。
“二公子为了邀功,竟然做出这等苟且龌龊之事,可恶!”左轩本以为这蒙离会生自己的气,没想到他却发泄起了对二公子刘域的不满。
其实左轩哪里知道,这蒙离对刘域,对忠字营那些兵痞的不满,早就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这些年他办的很多血案,都和这些人有关。而且事后都成了石沉大海的冤案。
“蒙大哥,看情形,这二公子定是将吴舜藏匿在了岛上的一处隐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