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勒夫洛会失魂落魄的离开办公室,走廊上的其他人只看到他跌跌撞撞的冲出办公室,眼神恐惧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拿破仑,神情复杂。
此后他对发生在拿破仑办公室里的争执三缄其口,以至于其他人想从他口中打探消息时,得到的却是沉默的回应。
一个并没有实际官职的男人逼得法国陆军大臣夺路而逃,对方的套路到底有多深?原本不屑于他的法国参谋部也不敢随意的嘲讽对方只是一个冒充伟人的小丑。
躁动不安的法军参谋部终于按照自己的意愿往下走,让这些脑筋古板的家伙们更改自己的意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这终究只是一个小插曲,并不会对大军压境的普鲁士产生实际的撼动。此时俾斯麦已经攻下了圣迪济耶,驻扎在马恩河的左侧,渡过了马恩河之后,巴黎遥守相望。
俾斯麦非常满意普鲁士军队的进度,现在他们已经吞下了西至亚眠,东至里尔的法国北部大片国土,俾斯麦的战略意图已将完成,很快兵分两路的普鲁士军队将会对巴黎进行一场完美的包围,切断了傲慢的法兰西贵族后撤路线。
隔着平静流淌的马恩河,胡须发白的俾斯麦甚至感觉到凡尔赛宫正在向他挥手。他的身后是摆放整齐的克虏伯大炮,漆黑的炮口对向了马恩河的对岸,整装待发的普鲁士军队已经准备好推翻巴黎厚实的城墙。
这可是一整代德意志人民的梦想。
此时俾斯麦内心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在攻下了巴黎之后,普鲁士国王的头衔不再适合威廉,他应该成为德意志帝国的君王,如果能在象征法国的宫殿内进行加冕,这无遗是给傲慢的法国人一个沉重的打击。
整个欧洲都将见证历史性的一刻,首位在法国国土上加冕为王的外国君主。
想到这里,俾斯麦的嘴角抖动了一下,不经意见流露出一个微笑。此时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让被俘虏的拿破仑三世亲眼目睹威廉的加冕仪式,击碎对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
脾斯麦笔直的站在河边,河水沾湿了黑色靴子,他却不以为然。越深入巴黎,所了解到的情报也就越来越多,绝大多数并没有什么价值。
只是其中有一条提起了脾斯麦的兴趣。
拿破仑复活的谣传已经传到了普鲁士第一军之中,甚至连自己身后的查斯特罗夫也在向自己求证这件事情的真伪。
“巴黎城内都在谣传拿破仑复活,并且率领法国军队抵抗入侵者。但是无法协调各方的利益关系,失去了法兰西银行的支持。根据我们获得的准备情报,特罗胥总督领导临时政府的位置也变得岌岌可危,共和派可能随时篡夺权力。巴黎各派势力非但没有联合,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向我们抛出议和的橄榄枝了。根据俄国大使的密信,法国人私底下找他们进行国际仲裁调停,停止普鲁士的入侵行动。”
第七军军长查斯特罗夫向俾斯麦汇报了这一则甚至不算情报的留言,他恭敬的站在俾斯麦的身后,等待对方的回复。
俾斯麦不屑的笑道,“停止入侵行动?战争开始之前普鲁士就已经和各个国家进行了打点,其他国家怎么可能接受法国人提出的意见。”
查斯特罗夫低下头,双目注视着河边的光滑圆润的鹅卵石。
“而且你相信拿皇复活的传闻?”
“不相信。”
出于职业军人的习惯,查斯特罗夫摁住腰间的佩刀,坚定的摇摇头,又疑惑的说道,“但是为什么随着我们军队深入,这种留言会越来越多?甚至连一些法兰西军队的俘虏里都在宣称拿破仑皇帝已经重临凡尔赛宫,即将组织军队击溃普鲁士?为什么这些人宁可相信拿破仑重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即将战败的事实?”
俾斯麦冷笑着说道,“当然不会相信,这则留言流传的越广,越能说明一个问题。法国已经强弓之末了。巴黎需要靠拿破仑的不败神话作为精神支撑,本来就是一个骗局。欺骗法国军队做最后无谓挣扎的骗局。但是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用处,普鲁士可是拥有百万大军,击溃法兰西军队的抵抗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可怜的法兰西军队,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胜算,哪怕是拿破仑皇帝重生,也挽救不来现在的法国。现在的普鲁士已经不是当初依靠反法同盟才能彰显存在感的联邦。我们即将取代法国的欧洲霸主地位。一个新的帝国正在崛起。”
德意志帝国,如同一轮初升的朝阳,在欧洲北陆徐徐升起。
“我知道了,俾斯麦首相。”
听完了俾斯麦的解释,查斯特罗夫的恭敬的低头,服从命令是普鲁士军人的传统。他对宰相的话没有任何的意见。
俾斯麦的雄心壮志已经瞄准了巴黎,甚至割地赔款的条约腹稿都已经开始拟写。拿破仑重生?就算是拿破仑重生,也无法抵御百万普鲁士军队的进攻。
克虏伯大炮会炸开荣军院的穹顶,将拿破仑的棺材掩埋在废墟之下。
他们已经胜券在握。
即便是圣女贞德,矮子丕平和拿皇转世,都不可能阻拦德意志的脚步。
俾斯麦的嘴角勾起了微笑。
凉风掀开了他的鬓角,冰冷的马恩河水却并没有浇灭俾斯麦内心的狂热。他打算继续准备和查斯特罗夫深入的讨论接下来的进攻计划,还没开口却被人中途打断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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