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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同样郁闷的还有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当他接到前线回传的普军投降信息时,还以为是有人在传播虚假情报动摇军心。
在第三次派遣传令官向前线求证时,好不容易突破了普鲁士防线的查斯特罗夫率领残部突出包围圈之后,狼狈的返回普鲁士的大本营。他向威廉国王陈述了前方的战况。
“俾斯麦宰相,毕典菲尔特和阿尔伯特王储全部成为法兰西军队的俘虏。只有我一个人勉强突围出来了,他们不知从哪里调集了另外一支人数众多的军队。设计了一个围点打援的陷阱,因为俾斯麦宰相的骄傲轻敌,我们险些全军覆没。”
当然查斯特罗夫省略了其中某些细节,比如在俾斯麦昏迷之后,他利用这位德国的宰相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自己率领一部分残部突围,成功的返回了普军的大本营。然后将还在昏迷中的宰相丢给了法兰西军队,并且将这场战役的惨败推给了俾斯麦的骄傲轻敌和战略指挥失误。
反正人被抓了,死无对证。
听完查斯特罗夫的陈述之后,威廉一世国王已经站立不稳。他试图伸手向后摸索扶住桌子。腓特烈王储见机上前一步,搀扶住他父亲的胳膊,小声的说道,“父亲,普鲁士已经失去了前期的优势,如果没有处理好的话,我们可能要倾尽国力打一场拉锯战了。”
腓特烈王储的语气带着迟疑,他深知自己的父王不想将战事拖太久,如果不是主战派的极力怂恿,现在也不会落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现在我们的后备役基本上已经投入了战斗,如果要继续往巴黎增兵的话,就必须将本土驻扎的部队调过来,这样一来,柏林的防务会出现空虚,我很担心某些国家会趁机而入。”
腓特烈王储所说的其他国家,就是现在的奥匈帝国。失去了德意志联邦的继承王位之后,维也纳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而且法军在俘虏了俾斯麦宰相之后,势必会大肆的宣传这件事。甚至可能第一时间派发电报给奥地利,这都不是我们愿意见到的局面。”
腓特烈王储说出了威廉一世心中的担忧,他也害怕在法兰西战争泥沼上继续消耗下去,会对德国不利。但是他们已经攻到了法国首都,不可能就这样无功而返。
查斯特罗夫也趁机向俾斯麦进言,他已经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前期的法军精锐比起后期的普通部队,根本就不算什么。普鲁士终于见识到原来真正的精锐法军全身上下都是泥泞的混搭风格,而不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红裤子。
当然后期的法军能够阻拦住普鲁士军队的进攻,很大程度归功于战壕,架设机枪的交叉掩护火力,拿破仑的重生至少让堑壕战提前四十多年出现。
“在继续进攻巴黎的话,我们还会损失更惨重。我觉得现在应该想尽办法争取与法兰西政府议和,在我们依旧能够获得政治利益时体面的退出这场战争。反正我们已经击溃了拿破仑三世的第二帝国,对于柏林的人民,对于欧洲也有一个好的交代。至于俾斯麦宰相提出的在凡尔赛宫加冕为王这种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俾斯麦苦心孤诣的想要在这场普法战争中,压的巴黎在接下来几十年内无法翻身,却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巴黎开放了东区的城门,这是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迎接外来者。垂头丧气的普军士兵排成了几列被法兰西的军人羁押着从大街上路过,在正中间的包括被缴械的毕典菲尔特与阿尔伯特,还在昏迷之中的俾斯麦待遇要比他们稍稍好一点,法军高层动用了最优秀的医生来稳住他的情况。
毕典菲尔特和阿尔伯特都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人物是整个普法战争最大的谜团。可以说这个人从拿破仑三世手中接过了烂摊子,然后操纵整个战局,将法军的颓势扭转成为优势。这种优秀而可怕的人才在普鲁士的情报中居然一片空白,而巴黎的人们也只是尊称他的代号,拿破仑。
毕典菲尔将军非常想知道他到底是谁,败在真正的军事天才,欧洲最优秀的统帅拿破仑将军手中是心服口服的,但是败在一个冒牌货的手中,他无法容忍这种耻辱。
“很快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丝毫不理会道路两旁围观的民众,如果不是国家宪兵队在场,恐怕早就被冲上来的愤怒巴黎市民狠狠殴打一顿。
正在毕典菲尔特旁边的阿尔伯特王储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他还有没有机会回去萨克斯王国继承自己的王位。
而身边的将军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嘲讽说道,“与其想着你的王位,不如想想威廉国王会不会把我们卖了。毕竟巴黎胜利在即,我们都是可以出卖的。”
普通士兵的目的地是战俘营,而毕典菲尔特和阿尔伯特却成为了巴黎的座上宾,邀请前往杜伊勒里宫一叙。
与大部队分离之后,两个人单独的前往杜伊勒里宫,一路上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警惕的注视着这两位不速之客。此时巴黎的戒严达到了最高级别,即便是两位高级军官的俘虏,也要经过层层的排查才能面见拿破仑。
穿过杜伊勒里宫的后花园,向原本拿破仑三世的寝宫走去,在走廊的尽头,他们终于见到了巴黎临时政府的总统,特罗胥总督。
毕典菲尔特并没有表现出战俘应有的谦恭,而是直截了当的质问道,“法兰西军队的最高指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