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蓉紧忙叩首用战战兢兢的语气哽咽道:
“表弟出门寻了两名大夫回来给二表哥诊治,大夫说二表哥受了风寒有致命的危险,表弟一时情急便与二嫂发生了争执,而后......”春蓉压低了声音,极其畏惧的几乎是呢喃道:“表弟被二嫂毒伤。”
“什么?!”
老夫人震惊的吼了一句,她上下抖动的肩膀,诠释着她此时的愤怒。原本还持有看戏心情的家丁奴婢此刻尽数垂首,气氛霎时间静止,只余老夫人厚重的鼻息。
“那岳娘是为了给凌儿求情?”
春蓉摇摇头,头压得更低了。
“表弟的毒除了二嫂无人能解,所以岳娘为了给表弟求解药,在二嫂门前跪了一夜,最终......”
春蓉微微抬起头看向跪在她身旁的闫府医。闫府医知道她的意思,立即补充道:
“岳娘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们说什么?”
老夫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闫府医重重的点点头,予以证明她听得没错。
“岂有此理,这个下贱胚子,真当我夜家好欺负。”
老夫人气愤的甩开搀着她的婢女,拄着手杖快步向外走去。
起身的春蓉,望着老夫人的背影勾了勾嘴角,涌现繁多得意。
老夫人来到花辞的门前,径自推开门厉色走了进去,她每前进一步,手杖便会发出一声沉闷,似乎是在警醒世人它的存在不容小觑。
花辞早知道老夫人会来,也并未有多少惊讶。她暗笑着看来春蓉这个始作俑者终于熬不住,将一切添油加醋的告知了来人。她抬眸看向门口,这也是花辞第一次见到这个诸如传奇一般的夜家老夫人。
她满头白发锦衣华服,已是垂垂暮年。两只眼睛深邃凹陷却精神烁烁、明亮锐利,是沧桑岁月历练而铸就的精明。她手持的手杖上,栩栩如生的雕着象征长寿的仙鹤,为其更添了一份威严。
“你这个毒妇,竟然伤我孙儿又侮辱岳娘,别以为抓住我夜家软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说话间老夫人手中的手杖重重的在地上锤了几下,让气氛愈发紧张。
“我说了,我只向欺负我的人讨公道。”
花辞不以为意的回应,并不因老夫人的态度而恼火。甚至抬起眸子直视老夫人,且不带有一丝恐惧。
而紧随老夫人身后进来的春蓉,为了怕事情败露,连忙跪到了老夫人身前,背对花辞为其苦苦哀求。
“老夫人,都是蓉儿的错,您别怪二嫂......”
花辞勾唇浅笑,从前只听说过大家族中的尔虞我诈,自己倒有幸亲临一番。而她脸上的笑意也惹得已在气头上的老夫人更为怒火中烧,似乎许多年没有人胆敢挑战过她的威仪。
“你这个贱婢,怎的还不知悔改,蓉儿你起来,是我夜家的人,不用怕她一个外人。”
春蓉听见老夫人的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还将原本垂首的头硬生生的磕在地上,一声重过一声,这毫不掺加的磕头,让她额头很快肿了起来。
“都是蓉儿的错,求老夫人责罚。”
再一次磕下之时,青色的地面上也沾染些许血迹,察觉到额头的冰凉,春蓉心中发笑。有老夫人护着,她不信花辞敢对自己怎样,而且老夫人最见不得夜家人被欺负,她越是表现出对花辞的胆怯,老夫人越会觉得她是这些日子被花辞欺负得怕了。
花辞仿若事不关的旁观者一般,冷冷的看着她的表演。
“这戏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你这个贱人。”
伴随着一句怒呵,老夫人手中的手杖已经挥向花辞。花辞眼疾手快的拉起身前的春蓉,春蓉一声疾呼,手杖重重的打在了她的头上。
一瞬间春蓉的额头上绽开血花,花辞松开手,让猝不及防的她瞬间瘫倒在地晕死过去。细流般的鲜血,顺着春蓉的轮廓,一寸寸向下流淌,姣好的容姿倾刻间血肉模糊。
“蓉儿蓉儿,来人啊快传闫府医。”
老夫人心急的呼唤,让门外等候人一瞬间冲进来,将春蓉围个水泄不通。花辞甩了下衣袖,事不关己的后退了几步,任由他们手忙脚乱。
而夜云裳此时也突然赶了来,望了一眼屋内的景况,直接走到了花辞身边,与其一同置身事外的看热闹。
春蓉被抬出去之后,老夫人正要唤人来擒住花辞,却愕然发现在其身旁的夜云裳。
“你......反了反了。”
老夫人勃然大怒的伸出手指向夜云裳。
夜云裳摇了摇扇子,淡然的吐出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我夜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老夫人怒骂了一句,眼角的褶皱因为瞪大的眼睛也被扯平了许多。
夜云裳依旧悠闲的摇着与这冬日相悖的扇子,似乎对她的指责充耳未闻,甚至还带有威胁的回道:
“逸尘先生快回来了。”
“好好好。”老夫人瞋目切齿的瞪着夜云裳,又望向花辞点点头“赞赏”道:
“你们好样的,真不愧是我夜家的子孙。”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挥挥手带着所有人离开了,临走前还恶狠狠的留下一句。
“我就看看你们能活到哪天!”
老夫人离开后,夜云裳的扇子也合上了,指向地上的血迹道:
“我去让人来收拾干净,你且去旁边的书房呆一会儿。”
花辞颔首应下,出了房门就见老夫人将岳娘带离了落梅苑。与此同时一直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