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在洛柒与逸尘先生的搀扶下出了房间。
门开的那一刻,满城飘着的花草香充斥了花辞的口鼻感官,她脸上扬起幸福的笑意,突然的,就爱上了这座有魂栖味道的城。
就像曾经因为苏敬尧,她贪恋了苏城的墨香一般。
“阳光真好。”
花辞伸开手掌,透过五指看向太阳,明媚而刺眼的光芒,让她心中燃起一方暖意。
而院中树荫下的藤椅上,风轻念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在花辞出现的那一刻,他也同时睁开了眼睛,有些慵懒的模样,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魅惑。
洛柒将花辞搀扶到风轻念身旁的位子坐好,对其微微颔首,而后与逸尘先生一齐离了开,留给他们二人说话的时间。
“好久不见。”
花辞倚靠在藤椅里,也许是生病之后越来越消瘦,她只觉得藤椅十分不舒服,咯的她骨头生疼。
“嗯,很久......不见了。”
风轻念应声,却不带有半点情感,疏离而又冷漠。
“他还好吗?”
“好,很好。”
而后是很久的沉默,空气中仍旧是花草的香气,让花辞不禁有一种错觉,魂栖就在自己身边,似乎随时都会从某个角落挑出来。
“呵呵......”
花辞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风轻念这般拦阻,甚至不想让任何人去梨渊送她最后一程,又怎会告诉魂栖她在这里的消息。
“说吧,说出所有的一切,左右我只是个将死之人了。”
风轻念扬起眼眸看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良久才娓娓道来。
“他是九朝国太子的小儿子,也是九朝国唯一的皇室之人,他当时被九朝皇险些亲手杀死,是我父亲救下了他,在其身体中种下了一种秘蛊,吊着他仅存的一口气,甚至不惜用我的身体试蛊,最终练就了长生蛊,也救活了多年一直处于昏迷,还是个婴孩的他。”
苏敬尧的父亲与我父亲是至交,遂便让其以自己小儿子的身份成长在苏家,所以他从小就以苏敬尧的身份活着,甚至早就被灌输了世家的思想,也从不记得自己的仇恨。”
风轻念顿了顿,收回视线的同时,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为花辞斟了一杯茶,花草香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幽香,这味道正是苏敬尧最爱品的茶。
花辞端了起来轻抿一口,心满意足的扬起笑脸,她,也很想念这个味道。
“你是我布下的一颗棋子,因为云家是我风家的宿敌,又或者说是整个九朝国的敌人,原本的计划是让她爱上你,所以我才故意让他知道我要杀死你的消息,他才会故意接近你。
然后在让他知道你是她仇人之女的身份,顺理成章的让他接受所有的仇恨,包括云贵妃的临终遗言,也都是我在得知你身份之后捏造的。”
“嗯,继续。”
花辞又抿了一口茶,像个听故事的孩子一般,安安静静的等着风轻念接下来的话,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了,反而听风轻念说起来,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他爱你爱到不惜舍弃苏敬尧的身份,甚至是甘心情愿的在你身边伪装成一个傻子,更是没想到他会不顾自己的死活,草率的挖出身体里的长生蛊救你。”
风轻念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挑起一抹玩味,似乎带着深深的嘲讽。
花辞理解,就是她也觉得魂栖做得太过莽撞,原本,她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享受幸福的,但花辞不会责怪他,毕竟他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
“那你是怎么救活他的,我记得那天在初阁圣坛上,他当时......”
即便如今知道魂栖还活着,花辞仍旧说不出他死了的话,总觉得是种梦魇,每每想起都觉得心塞。
风轻念的神情忽而有些落寞,端着杯子的手也有些无力,失常的洒出了一滴茶水,落在了燥热的地面上,留下一丝踪迹。
“我没有这种本事,是我父亲,他将自己的长生蛊通过我体内的母蛊引渡给了他,从而将其救活。”
“哦。”
花辞应下了一声,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却发现茶水已经被她喝光了。
风轻念端起茶壶又给她添了一杯,自己也喝下一杯后,这才继续说道:
“你身体里原本有魂栖种下的寻踪蛊,但长生蛊很毒辣,是不允许任何一种蛊虫存活在寄体之中的,哪怕是同归于尽,所以在长生蛊死掉的同时,寻踪蛊也一同而亡了。”
“所以他觉得我死了。”
花辞看似在询问,可与其却十分坚定,在听玉玲珑说“苏敬尧”还活着的时候,她也一直有疑惑,她早知魂栖在自己体内种下了寻踪蛊,所以无论她在哪里,他都会找得到。
如今听到风轻念这样说来,她心中的疑惑也同时解开,却又不禁感叹他们之间到底是错过了。
“我告诉他,你是被我杀死的,你的血也开启了云家的宝藏,而我即将统一五国,所以他......恨我,也发誓要夺走属于我,甚至是我想要的一切。”
“他会信你说的?”
花辞反问,这种话,怎么听来都像是借口。
“还有竹筝作证,竹筝从小便是宁愿不说话,也绝不说假话或是谎言。”
“呵呵......”
花辞眉开眼笑,想不到竹筝竟然会为了不让魂栖与自己见面破了例。如今花辞彻底懂了他对自己的冷漠与敌意,反而还有些感谢他对魂栖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