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许仪之转过身来,双手抱胸,神容平淡,“我在等你。”
朋友啊。
如今虽然比前朝开放了许多。
可若是叫旁人听见这句话,她不死也要脱层皮呀——镇国公府首先就不会放过她的呀。
檀生皮笑肉不笑,“小女与许公子一非故人,二非亲眷,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面,公子这话严重了,严重了。”檀生向后一退,伞下当即旖旎出一道水痕来。
见过面的,我们在船上擦肩而过过。
许仪之心头默默回之一句,低头一看却发现这小姑娘身前多了道水痕,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她竟然默默地退了这么远!?
他是长得有多丑?
许仪之神容寡淡,轻声道,“赵姑娘父亲为江西提刑按察使佥事赵显大兄赵福,赵福无心读书,也没有天资,故而选择接手家中庶务,一门心思供养幼弟赵显读书科举。赵福于建昭元年十月因病而亡,赵姑娘你于建昭二年元月出世,所以赵姑娘你是遗腹子。同年五月,你叔父赵显二甲传胪,光宗耀祖,次年六月迎娶恩师刑部左参李质朴之女为妻,从此极少回广阳老家。”
檀生脚下一滞,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嘴角嗫嚅,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世道,变态真多。
可半夜三更,守在别人屋外变态的...
却是很少见。
这小白脸到底想说啥?
许仪之见檀生停留了步子,挑唇笑笑,一双生得极好的如宝石一般的眼睛如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赵老夫人于建昭八年被赵显接到江西,从此赵姑娘便于寡母白氏相依为命。”许仪之顿了一顿,“哦,与其说是相依为命,不如说是由赵姑娘负担起了这个家所有的责任与开销,其中包括母亲白氏的诊金与药钱、祖宅日常的修葺、一家三张嘴巴的吃喝…”
檀生静静地看向许仪之,眼眸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他。
许仪之喉头一动,别过眼去,不和檀生对视,一派风清气正地看着庭院中被雨拍打得弯了枝头的树杈,继而再道,“赵姑娘,难道没有好奇过,为什么你从未见过你的外家吗?”
当然好奇过。
谁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的母亲白氏势必也有自己的娘家。
就算如赵老夫人所说白氏的娘家是邻镇的庄户人家,不足挂齿…
可她娘都快死了,就算是种庄稼的、做生意的、打长工的…哪怕是要饭的,不也应当来看一看吗?
檀生仰了仰下颌,语声恬淡,轻轻回之,“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