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让自己沉住气,从萧瑾媛身边走过时看了对方一眼,两人之间虽无言语却心照不宣。
“陛下叫臣妾是为何事?”
程菁菁来到杨忠帝面前,微微低垂着头。
“哗啦——”
一堆信纸被扔到她头上,只听前方的杨忠帝说道:“你告诉朕,这些信都是谁写的?”
程菁菁缓缓捡起一封信,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字后马上跪到了地上。虽然是寒冬,但她的额上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
“陛下饶命,这是臣妾很久以前与薛御医通的信,只是事情过去很久了,臣妾并没有做对不起安王爷的事情!”
“是你写的?”
皇后咄咄*人的声音响起:“程王妃,你与薛御医素不相识,又怎么会跟他通了那么多情书。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乱认,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程菁菁惨白着脸上说:“在臣妾与王爷互诉衷情之前,便与薛御医有过几面之缘,那时薛御医他去过安王府为臣妾看病,自那时起我们便一见钟情了。只是两人性格不合,便没有走到一起……臣妾是宫外的人,只能通过萧贵妃帮我们传信,后来我与青山恩断义绝,便把信都扔给贵妃娘娘处理了……”
“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杨忠帝见她吓得战战兢兢,不像说谎的样子,脸色终于好了些。
但皇后岂会轻易放过这个绝佳机会,她对杨忠帝说道:“陛下,臣妾听说这程王妃和萧贵妃一向是姐妹情深,万一她只是在帮萧贵妃顶罪,那就是欺君之罪了。”
程菁菁听完手中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自己的表演没有骗过皇后,如今只能看杨忠帝如何选择了。
“常福,”这时杨忠帝对一旁的太监喊道:“给朕把薛青山那人叫来,朕倒要看看和他通信的是谁。”
“奴才遵命。”
看到常福离开,程菁菁心中更加慌乱起来。也不知萧瑾媛有没有对薛御医说她们的计划,万一两人说辞对不上,那真是要背上欺君之罪了。
这大年三十的夜晚过得特别缓慢,含元殿中无一人在说话,只有杨忠帝独自闷声喝酒的声音。
程菁菁此时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扭头看左右两边人的反应,她只能一声不吭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生怕一个小动作都会成为皇后责罚她们的把柄。
“陛下,薛御医到了。”
随着一道尖细的声音打破沉寂,薛青山带着一股风雪走了进来。当他看清地上跪着的人是萧贵妃时,不由自主的向她走去。
“薛御医,你快跟陛下解释一吧!”
突然一个声音制止了他的脚步,只见程菁菁扭头对他说道:“你快跟陛下解释,那些信都是你我之间写的,与萧贵妃一点关系都没有!”
“……微臣参见陛下,”薛青山也是个聪明人,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单膝跪地对杨忠帝说道:“陛下今夜叫微臣进宫是有何要事?”
“有何要事?”杨忠帝眯起眼睛说:“你看看地上那些信便知。”
薛青山捡起其中一张信纸,看了一遍正色道:“这些信全是微臣与程王妃之间写的,只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请陛下明鉴,微臣知道菁菁她已为王妃后,便不再敢对她抱有妄想了。”
“陛下,这薛御医可能是在骗你——”
“好了好了,”杨忠帝打断皇后的话,沉声说道:“皇后没听到吗,今夜只是误会一场,这是二弟的家事,朕就不多c手了。”
“皇上,你不怪臣妾了吗?”此时萧瑾媛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楚楚可怜。
“爱妃快起,”杨忠帝一身酒气的走下来,手脚粗鲁的将她扶起:“今夜都怪朕喝多了,误会了爱妃你,你想要朕如何赔罪,尽管开口!”
“皇上放了程王妃与薛御医罢,”萧瑾媛靠在他怀中,轻声细语的说:“这都怪臣妾粗心大意害了他们,也害皇上今夜伤了心,皇上若要问罪,责罚臣妾一人就好。”
“这是二弟的家事,朕可不能帮你说话了。不过爱妃你还想要什么东西,朕通通都答应你!”
杨忠帝心情愉悦的搂着萧瑾媛走回寝殿,全然不顾这含元殿中还有一场闹剧没收尾。
“哼,今夜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啊,”皇后挥袖站起身,对杨安说道:“安王爷,以后你得擦亮了眼睛,可别什么人都娶进府里。”
程菁菁早就料到她会对自己冷嘲热讽,淡淡的说:“有劳皇后娘娘费心了,平日里不仅要掌管后宫,这大年三十还得c心着臣妾这些琐事,恐怕这天下的女子都得让娘娘你监视着才行。”
“你——”
皇后刚想发威,却见底下沉默不语的杨安说道:“方才皇兄也说了,这是本王的家事,皇后娘娘就不用多管了,本王回去自会处理。”
“既然王爷你都不介意自己府中有人红杏出墙,那本宫便不多管闲事了。”
皇后扔下一句狠话,带着宫女离开了大殿。此时只剩下程菁菁他们三人,偌大的含元殿显得格外冷寂。
“程王妃,微臣——”
薛青山刚想打破沉默,程菁菁便打断了他的话:“你我如今已毫无关系,不用再费口舌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各自安好罢。”
“……是。安王爷,王妃,微臣先告退。”
看着薛青山离开,程菁菁心中才松了口气。演戏就要演到底,万一这殿中还留着皇后的眼线,那他们可就功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