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柒欲言又止,虫召拉了他一把,他却是突然拉住我跪下:“主子!别去了。”
我这才发现他是真的奇怪了,说话便是说话,做何要跪下,那请柬还被他攥在手中,除了只邀我一人去,倒是没有什么不对。
“你起来说话。”
“主子万万不可以去,终究这天界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皿柒觉得仙君如今守着一方小店甚好,也不需要去凑那些个热闹。”
“你这话……倒是胡说了。倒像是我不是仙界的人似的。”我去拉他起来,他却仍是不动,终是叫我有些生气,“你今日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便就莫要再认我这个主子!”
他倔强看我,银色的发丝散了一地,就是不说,我气得一拂袖:“虫召,带他走!”说完我便飞升往青丘入口去,皿柒急了,飞身扑上,我看也不看便将他束住。
紫钊不在,我直接爆吼一声:“紫弗!开门!”
皿柒无法动弹,只一次次唤我,好啊,好,倒是这般硬气,有什么话说出来很难吗?!那结界突然洞开,一枝藤蔓蜿蜒而出,却是紫弗立在上边,我没想到他会亲自来迎,点了点头便要进去。
“主子!主子!那青阳君不是别人,正是承天帝君啊!”皿柒突然嘶吼出来,叫我生生刹住了脚步。
他莫不是糊涂了?我缓缓转过身去看他:“你方才说什么?”
皿柒看着我,一字一句答:“青阳君玄掣,便就是承天帝君的名讳啊主子!”
空气突然地静止,我只觉得他仿佛与我说了个笑话,还是个极其荒谬的笑话。肩上一沉,我木然回头,正是紫弗,他按住我的肩头,眉头紧锁:“你莫要多想。”
我扬手拍开了他:“我莫要多想?!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所以你才那么想我去参加婚典,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沉声道。
“不是?呵呵……不是。”我指着皿柒,“你,你作何说话吞吞吐吐,他承天帝君高高在上,喜成佳偶,作为小小仙君,难不成本君还会去闹了婚场?”
“主子……”
“玄掣……呵呵……玄掣,我竟然一直未知他还有这个名字……”我想起那日玉书来寻他,其实,他早就可以入得天界了,却做得那般姿态,都是骗我的!
“虫召!”我狠声唤他,“将皿柒带回去吧,回去什么都不用说,就说本君去参加太极女帝的婚典了,几日后再回来。”
虫召向来只执行我的命令,此番却有些迟疑看我,我瞪向他,他才转眼看向紫弗,复又上前来将被束住的皿柒带了下去。
我转而看向那立着的紫影:“紫府先生。”
“唤我紫弗便好。”
“呵呵,本君可不敢,紫府先生。”我向他走去,“你不就是想看本君去面对这个结局么,不就是想要本君也心伤一次么。你错了。”
我逼近他,他灰色的眸子却无半分波澜,只隐隐有些疼惜,疼惜?疼惜谁?我么?伸手猛地将他推远:“如你所愿,本君会去跟你一起参加,去看看,承天帝君的婚典会是个多么盛极的样子。看看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来了,是不是足够羡煞人去。”
他往后退了几步,却并没有踉跄,只看着我,语气平和:“我望你去,确然是希望你看清楚一些事情,却没有想过要害你伤你。承天帝君为何化身卜定,去你身边,我也不知,可观你神态却似是情根深种,对不起。我本不是要你这般难过。”
“难过?我不难过。”我绕过他,“明日我跟你去参加,我可当真没有准备礼物。”
“好,我会在贺礼上写上你我的名字。”他也转过身来,与我一同往青丘走,“事实如何,我们并不知晓,明日,望你能冷静。”
我捏紧拳哼了哼:“放心,本君不会大闹婚场,也不会给你丢面子。我只是要去看看,那承天帝君历万年出关,一出关便就成婚,当真是好福气,我去看看,那太极女帝究竟是何模样。”
他也不再多说,在前领着路。
我脑中仍是一团,想要爆炸却是无法,只觉这个世界都在与我作对。如果说,承天帝君就是卜定,卜定便是少昊,那么……我又是谁?他分明是要娶另外一个女子,又因何要对我惺惺作态,还叫我等他,等他娶我?这真的不是个整蛊么?
夜里的风冷得我裹紧了衣衫,可是我不想关了那窗,否则我怕是要窒息了去,静下来细细琢磨,我决定还是明日先去看看才好,如果……如果他是被逼迫的呢?
扪心自问,这些日子,他对我的好,不似假的,假的也做不来那般的情真意切,他次次为我而伤,又怎么会这般突然离去?
可是……可是他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命我不要出韶光居,是不愿我知道吗?如果真的是不愿我心伤,又为何将这请柬给我!我折腾得头混混欲裂,脑海中还有一个遥远的声音,那声音沙哑,带着复仇的快意:“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竟是要将我吞噬,“啊!”我捂住头,却如何都不能将那声音驱除。忽而一道紫光拍来,我眼前一黑,只记得仿佛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醒来的时候,阳光正照在脸上,榻前却还站着一个人,紫弗。
“你如何进来的?”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满满的敌意。
他没有介意,只问我:“多久了?那个声音,你知道多久了?”
“不知道你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