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师叔何出此言?”
无念道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秋落典反倒变得冷静,不慌不忙:“我天衣阁与朝廷向来有交易,作为彼此的缓冲,这是盟主所定的策略,何来叛逆之说?”
作为当世最强的两大势力,天道盟和大夏皇朝固然暗地里摩擦不断,但明面上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
所以天衣阁的作用就是两边的润滑剂,若在这上面找寻罪证,那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盟主所定?所以你就将玄品的金玉衣出售给皇子,牟取暴利吗?”
无念道人冷哼一声,又一套金玉衣砸在桌上:“看来你天衣阁是忘了,若没有盟中支持,你们哪来的材料培养炼器大师!”
只是这件不仅外观华美飘逸,精致至极,更是蕴含着一种不动如山的守护意境。
如此宝物,即便是地品宗门都会心动,秋落典自身所穿的九窍玉龙衣,也不过是这个品阶。
“天骄门,你们好狠!”
秋落典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对方的动作比自己想象中要快得多,手段也更加狠辣,一仿制出金玉衣,马上以天衣阁名义暗自出售给某位皇子。
玄品宝衣啊,这在如今仙宝被毁的情况下显得弥足珍贵,如此行为,当然引了天道盟高层的震怒。
“师叔稍安勿躁,此事另有隐情,乃是敌人挑拨离间之计,我会面见盟主,亲自陈述!”
刚想让苗可人代为解释,却现不知何时,这位魁魃门主已是鸿飞冥冥,消失无踪。
秋落典无奈,唯有伏低做小,语气恳切地道。
同时他还向自己的心腹弟子传音,通知各支长老,务必做好准备。
“你明知盟主闭关,正是无暇他顾之时,又怎么来管你这等事情?休找借口,随我去无极天受审!”
无念道人拂袖,声色俱厉。
“天道立盟时就曾明言,各宗有独立门规,互相不得干预,倘若宗主或继承者犯下大错,当召开盟主会议,十二元老公审,你无极宗又有何资格审问本公子?”
秋落典心情本就烦闷,面对咄咄逼人的无念道人,脸色终于沉下,开始针锋相对。
这番话不亢不卑,天道盟乃是议会制度,即便是盟主都不能一手遮天,他无念道人又算得了什么!
“敬酒不吃吃罚酒!”
然而无念道人面容狰狞,长袖卷起,居然向着秋落典直接罩了过来:“老道就拿了你!”
“你!”
秋落典万万没想到无念道人居然敢在天衣阁境内出手,心念一动,就要催动大阵将之拿下。
令他骇然的一幕生了,天衣阁的九窍天蚕阵一动不动,居然毫无反应,甚至连洞天福地的力量都被隔绝。
“不好!”
先机一失,本就不擅长正面交锋的秋落典眼前一花,已是落入一个混沌般的空间内。
无上无下,无前无后,无左无右。
一切空间的方位都随之模糊,就连时间的流逝都停止,无处不在的恐怖侵袭而来,要将他彻底吞噬!
“袖里乾坤?这老道居然练成了如此神乎其神的绝学?”
秋落典惊而不乱,双肩一抖,薄如蝉翼的羽衣就被褪下,信手一抛,顿时可见玉龙游动,天女散花,另一似幻似真的世界充塞这处空间,欲要取而代之。
身为少主,即将继承宗主之位的存在,又岂是轻易可以拿下。
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此刻身处险境,秋落典更不藏私,十根如美玉般的手指连连弹出。
道道匹练般的光华先是灿烂,然后渐渐返璞归真,变得若隐若现,编织出天罗地网,寻找那大衍混成下的遁去的一。
如此杀招已是秋落典的极限,可这袖中乾坤的承受力却乎了他的预计,就如妖族的天赋神通般,不住向外扩展延伸,无有尽头。
“无念道人,你早有了地仙之力?”
秋落典奇招跌出,依旧在原地打转,顿时意识到这位一向冲锋陷阵的无极宗招牌人物,已有了完全凌驾于自身的实力。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
他心中升起一股浓重的危机感,脸色惨然,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对于武道意志的打击简直无与伦比,那空荡荡的虚无更是能将返虚尊者都逼疯。
挣扎,蓄势,蓄势,挣扎。
如此循环往复下,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就在秋落典经过无数努力均告失败,口中嘶吼连连,眼中满是绝望,仪态尽失之际,虚空突然一阵动摇。
“转机!”
秋落典本已有所呆滞的思维一振,下意识轰出最强一击。
只听嘶啦一声,衣袖撕裂的声音响起,眼前陡然大放光明。
“苗师叔!”
秋落典脱出生天,第一眼就看到一头顶天立地的狰狞僵尸正与无念道人战得火热,顿时明白了是谁救了自己。
“我们都落入对方的算计了,这老家伙早就知道我在,手段更是诡异非常,并非无极宗所有,你快走,去请援兵!”
苗可人的声音却是十分焦急,秋落典目光一扫,喜意瞬间褪去。
“不,你去求援,我留下!”
他身形如翩花蝴蝶环绕一圈,最终下了艰难的决定。
这当然不是舍己为人的崇高精神,而是现两人正位于一艘巨舰内部,四周乘风破浪,无数罡风如浪潮般涌动。
如果秋落典尚在全盛时期,倒还是有希望闯出去的,但他如今已是接近油尽灯枯,闯入罡风中的下场,绝不会比方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