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出来以后,不少人前来找我求画,原本卖上数十张才够一顿饭钱,一眨眼,变成了一幅画就足够十天吃食的。现在想想和做梦似的。”
“那么后来又怎么样了呢?”玄奘此时已经放下了茶杯,专心静候黄书竹的故事。
“我的名声越来越大,求我作画的人越来越多。没过多久,我已经可以自由置办家产,在一处相对偏僻的地方建了座院子,恩……就和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差不多。”黄书竹说着伸手向三人示意一圈。
“而后,就是作画,卖画,看书……享受了很长时间的清闲日子。”
“那,苏慕春那幅画……”悟空小声发问,语罢看了一眼斑斑和瑁瑁,“我记得你的两只猫咪说,我们现在待的这幅画,就是你给苏慕春画的那张。而这幅画,化形后杀了你。”
她顿了顿:“如此一来,你是后来把这幅画取了回来?为什么?”
谁知,黄书竹听后却是愣了一下:“欸?这幅画可不是之前的那幅哦。”
“恩?”悟空和莫文也愣住了。
“额……”斑斑和瑁瑁探出脑袋来,尴尬道,“其实你们理解错了。这幅画是主人给苏慕春画的不错,但是,是第二张了。”
“第二张?”
黄书竹点点头:“对,第二张,我之前说过的。苏母苏老葬礼上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苏慕春,这之后我便远离了那个地方再没有回去,谈何取回那张画。”
“说实话,虽然苏慕春嫁于别人。可我这心,在之后那么多年里,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我依旧倾慕她,以至于白发苍苍时都没有娶妻过。”黄书竹忽而爽朗地笑起来,顺手抚摸一把身旁的斑斑和瑁瑁,“就这两只猫,陪了我很多年,跟儿子和女儿一样。”
“不过,我其实也惊讶过。一般的猫咪寿命也只有十五年左右,可是你们姐弟俩,居然一下陪了我如此久,也不见老态。”黄书竹说着又挠几下斑斑和瑁瑁的下巴,半嗔怪道,“闹了半天,原来是你们两个变成了妖怪啊。”
“其实,也是巧合吧。”斑斑一翻身子,毫无防备地把白白的肚子亮了出来,“我和弟弟本也是老了的。大概是主人你画出这张画那年?我和弟弟忽然觉得周围充斥着灵力,不久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思维也愈发成熟。直到那个时候我和弟弟意识到我们变成妖怪了,只是怕吓着主人你,一直没敢说话。”
黄书竹脱口而出:“吓什么,我又不是没经历过灵异的事。”
“恩?”几人眉毛迅速一挑,斑斑和瑁瑁瞪大眼惊讶着:“主人你经历过灵异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
直到几双询问求索的目光透过来,黄书竹才意识到什么,神色一变又迅速恢复,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很早以前吧,遇到过鬼打墙那种事。”
“哦,这样啊。”莫文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有点失望,忍不住喝口茶缓解,“鬼打墙其实算是最最普通的灵异事件了,通常都是些非常弱小的小鬼搞得怪,人数稍微一多,聚集的阳气就够他们躲得远远的了。”
黄书竹忘了莫文一眼,忽而微笑道:“是吗?看来这位小兄弟是懂道术的?”
“啊,哈哈,略知一二。家父是做这个的。”莫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所以黄老,您那次是不是一个人外出遇到的啊?”
黄书竹神情再度闪过变化,没多久坦然点头微笑:“没错,那事的确是我某次晚上,到院外周围散步的时候遇到的。”
如果不是他低头,或许几人都会察觉到,黄书竹回忆的表情里并没有多少凡人头一次遭遇鬼打墙的恐惧,也没有那种震惊和稀奇,相反,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让自己欣喜的事情。
而事实的确如此,黄书竹回忆的画面里是一个夜晚,可面前却不是兜兜转转后毫无变化的街道。
相反,那是一片开阔的黑暗,街道两旁的树木殒没进阴影里,完全看不清形状。周围空无一人,却不见寒风瑟瑟吹冷他衣着单薄的身躯。
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只有正前面,那团模糊的身形如烟雾晃动着。隐约可以窥见一双修长好看的双手,以及华丽衣袍的翩然一角。
就是你,不断渴望着画出最最传神的画作,以此留住那个人在你身边的吗?
那个声音即使是数十年之后,他依旧可以清晰的记起。蛊惑、邪魅却又冰冷,至少在那一刻……不,即使是现在自己依旧可以坚决的断定,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鬼魅,而一定是潜藏在黑暗之后的一位恐怖的恶魔。
但面对这样的恶魔,他没有害怕,没有震惊。他听到记忆里的自己轻轻地,郑重地回答:
“是。”
恍惚间,他有了一瞬的走神。
“……老?黄老?”
“恩?”眨眨眼睛,黄书竹被几人的轻唤叫醒过来,那团压抑的黑暗转眼变作风景秀丽的小院子。
“您还好吗,抱歉,我不该问您关于鬼打墙的事。您那次一定吓坏了吧?”莫文满脸歉意地道歉着。
黄书竹眨眨眼,立刻清醒过来。看来自己想出神的模样,让几位误认为是鬼打墙的记忆太恐怖了。
不过说实话,那件事现在想起来也确实是会脊背发凉,莫文的误会倒也没完全说错。
如此想着,黄书竹微笑着示意自己没事:“没有没有,只是想起这件事还觉得稀奇罢了。”
“那么主人,回到话题,你画的第二张苏慕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