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很暗,只隐约的有几束恍惚的光线从那未被关紧的窗缝透进来,透着微亮的光线,隐隐能够看到在黑暗的角落里垂头坐着一男子。
男子篷诟的头发,糟乱的衣服,如同一个受了挨打却懦弱的不敢发一言的乞丐般,颓废模样,令酆小玖沉叹了口气。
“丁捕头看到了吧,他就是这幅模样,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已经在那里坐了快四个时辰了。”酆小玖说得很沉重。
丁石韫眼眸深处黯了黯,盯着望了许久后,他抬步跨入屋内,有着衙役已经去将窗户给打开来,瞬间明亮笼罩了整个屋子。
余诚却全然没有感觉般眼睛无神的坐在那里,连那瞬间刺眼的光芒照射进他眼中时,他都未曾眨过眼睛。
“余诚,我叫丁石韫,阳城县衙捕头,现在需要你来回答几个问题,请你配合。”丁石韫走至他面前停下,眼神凝重的望着余诚那双无神的眼睛,语落,并没有得到回应。
丁石韫显然也知道他不会回应他,继续说道:“第一个问题,今日闯入余府的究竟是什么人?是团体还是个体?”
“第二个问题,余家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我们做过调查,余大生生前清明廉洁,并无在官场上得罪人,私底下,这就不知晓了。”
“第三个问题,余府一地的狼尸体,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应该都是亲眼所见,当时有人亲自看到你被一白衣女子带出了余府,那个白衣女子又是何人,和你又是什么关系,现在在何处?”
这个问题,在他提到狼时,他敏锐的注意到了余诚的情绪变化,他那无神的眼睛中,闪过仇恨。
“第四个问题....”
见丁石韫还想要问下去,酆小玖忙打断了他:“我说丁大捕头,他现在这种情况能够回答你吗?依小女子之见,现在最好是让余诚自己安静一下,冷静下头脑,而不是在他伤心欲绝之际还要受您的审问,我们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他是能好好休息了,那他泉下的父母就能好好休息了吗!”突然丁石韫提高了音调打断了酆小玖的话,吓得她浑身一激灵,而同样体颤的不只是她,还有余诚,这反应丁石韫都是看在眼里的,只听他继续对着余诚道。
“余公子,您的父亲为人,朝中上下都是心知肚明,这件事仇杀的可能很小,但是现场的几个疑点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丁某猜测,这件事或许和妖之间仇怨有关,因为在现场发现了两种动物的尸体,一种是狼,一种是狐狸。”
“据丁某所知,在城郊外的北方不远地方那里有一个狼窝,因临近清宝山平云道观,双方有签下和平共处的协议,几百年来都未曾出现过任何问题,可就在今早,你们家被灭了门,现在你只需告诉丁某,是不是那群野狼惹的祸端,如若是,丁某自为余公子和余前辈这样正濂的清官讨一个说法!”
一番话说得酆小玖懵愣,这人还知道狼窝?!他究竟是谁?
而听到狼窝二字的余诚无神的眼睛中慢慢的聚焦在了一点,他僵硬的抬起头朝丁石韫看去,饱含杀意的眼神令酆小玖不安的皱起了眉。
在北边是吗?
丁石韫见他似有动心继续开口劝道:“如果余公子认为丁某提议不错,那么就打起精神来,杀父杀母之仇不可不报,现在就请余公子认真的回想一下刚才丁某所说的几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只有立了案,确定这起灭门案乃是妖所为,朝廷才能够派来除妖师,除去那些妖孽!”
余诚眼睛逐渐变得有神,他的嘴唇在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下一秒,他不知怎么了突然间捂着自己的胸口卷伏在地面上。
丁石韫见这情况,眼中深意划过,抬步朝余诚走去,酆小玖暗道不好,急忙喊道。
“余诚,丁大捕头都已经来帮助你了,你一定要克服自己,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可是余诚,可香伯母的孩子,她一直以你为荣,当初生下你,她可从没后悔过!”酆小玖的一番话看似没有问题,却是令丁石韫停下了脚步朝她看过来,幽深的眸子中划过别样的意思。
酆小玖暗忖:这人思维为何如此敏感?
别以为她刚才没有看出来,他在故意诱导余诚回想那场血灾,真是个可怕的人物。
余诚手下紧抓着自己的胸口,心跳在加快,动脉在加快,加粗,身体都感觉壮实了起来,脑子仿佛要被什么强大的东西挤爆的疼痛,让他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余诚的身体状况看的酆小玖直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匆匆的和橘相视一眼,她抬步先丁石韫走到余诚面前,蹲下身子抬手顺着余诚的后背柔声道:“余诚,欧阳七宥和柴世鹏都很担忧你,你一定要克服自己,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拥有清醒的头脑,才能去报你的灭门之仇,如果你振作不起来,难道就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吗,今天丁大捕头还在这里,一定会给你余府讨回一个公道的,相信我。”
手下的人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但他却四肢没有了知觉的就那样趴在地面上不再动弹,从始至今没有说出一句话,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昏了过去。
酆小玖见状,沉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着丁石韫道:“丁大捕头,您也看到了,余诚现在的情况不宜回答任何问题,您刚才不是还说怀疑余诚是妖吗?来,您尽管检查,如果他是妖,您尽管带走,如果不是,就请丁大捕头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丁石韫沉着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