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程玉。”
四个字随着雨声落下，重重的敲击在了灰伞下的女子的心头，那种砰然心跳，覆盖了雨势之大。
只见女子听了她的话后，面容怔愕了半晌，忽而莞尔一笑，将伞微微从头顶拿过，仰面对牛忆瑶应柔柔一笑：“原来，你已经长成这般大了，看来你父亲将你照顾的很好，亭亭玉立，大姑娘了，娘，很欣慰。”
话音落，只听‘嘭’的一声，牛忆瑶脚下猛地一点，身体便已经朝程玉埋头跑去，大雨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她的头上，鼻尖，面颊上，顺着那面颊流下来的不知是泪还是雨。
程玉面上惊讶划过，随后便再次恢复了温柔笑容，眼中流露出来的浓厚母爱令这狂风暴雨都变得温柔了。
穿过，当牛忆瑶的身体穿过程玉身体的瞬间，她腿脚失力的扑入了一个在剧烈颤抖的胸膛，只听头顶传来了那不敢相信的颤音：“玉 ... 玉儿 ... 是你吗？”
程玉身体僵了一下，随后转身将灰色的雨伞轻轻垂落身侧，扬面对着那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牛远抿嘴浅笑：“是呢，远郎，这些年辛苦了。”
“你还是那样年轻，没有变，而我却已经老了。”牛远眼中已有泪花被雨打落，程玉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抬步走至牛远面前，伸出手轻抚在他那苍老的面容上，眼睛水濛濛的望着面前那眼角已有了皱纹的男子，心痛之意伴随着泪水滑落脸颊。
“在玉儿心里，远郎就是远郎，永远不会变。”
牛远抬手想要握住那抚在他脸颊上的手，却是摸到了自己的脸，再也忍不住的垂头痛哭。
程玉不忍看下去转眸望向一旁早已红了眼睛的牛忆瑶，抬手轻放在她的头上笑道：“和娘长得真像，忆瑶，是远郎的错，用为娘的名字给了你太大的压力，娘一点都没有后悔生下你，见你长成了大姑娘，娘心里很是高兴。”
“来，唤声娘听听。”
牛忆瑶浑身颤抖在牛远怀中，已是泣不成声，牛远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她这才勉强的颤声唤道：“娘！”
不大不小的一声，似雨水滴落在程玉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她面色惊住了，随后突然莞尔一笑，洋溢着温柔还有着幸福满足，应了她。
“哎！”
酆小玖望了望已经将要放晴的天空，大臂一挥，顿时四下再次狂风大作，吹迷了眼前事物变得朦胧模糊。
“娘，你不要走！不要走！”牛忆瑶眼睛瞳孔变大，急匆匆的转脚扑向程玉，但是当她的身体再次穿过程玉身体的那一刻，终于埋不住声音的嚎啕大哭。
程玉静静望着牛远，两人相视均是笑了，如同一朵淡淡的莲花开放在两人之间。
“我要走了，照顾好自己，要替瑶儿找个像你一样好的爱人哦 ~ ”
“嗯，一定会的。”
“远郎，此生遇你已满足。”
“ .... ”牛远痛苦的垂下了眸子，那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已是悄然握紧：“玉儿，这话，应该是我牛远的，牛远愧对于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