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名站在钱朝义的面前时,钱朝义整个人都呆住了,连说话都不利索起来了:“师···师傅,怎么黑···黑成这样了?巧莲,先把我师傅带去拾掇拾掇,把胡子给刮了。”
笃的一声,钱朝义哎哟了一声,头上已是挨了一个爆栗。钱朝义摸着脑袋,苦着脸说道:“师傅,您怎么能打徒弟呢?”
“是不是嫌师傅这样丢了你的人?”
“哪能啊!徒弟这不是怕师傅您辱没了‘玉面修罗’的雅号吗!”
又是一个爆栗声响起,钱朝义痛叫一声,可怜兮兮的看着玄七,一摸头顶,已是起了两个小包。
一个月后,玄七下达了“屠倭令”,命令只有三个字:杀无赦!但凡海上各岛,凡有倭寇盘踞的,都成了玄七的目标。
整装完毕的“莲花盗”出动了。这几年来,“莲花盗”发展迅猛,人数不仅是翻了一番,更是新添置了二十几条大海船。
数十条海船和上百条小船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海岛,岛上数百倭寇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用几千人围歼这不过数百的倭寇,让关平江有些无奈。只不过,当回想起玄七下达命令时,那想要杀人的眼神,关平江发现自己的双腿都还有些哆嗦。
这已经是“莲花盗”围歼的第七个倭寇盘踞的岛屿了。一边倒的屠杀只是持续了半日,关平江留下苗家兄弟收拾残局,自是带着大队人马向着下一个目标进发。
屠杀自北向南,短短半年,至少三千倭寇死在“莲花盗”的屠刀下,余下的都不敢再在海岛上盘踞,退回了东洋本岛。
二月的河西走廊,春寒料峭,冰雪未消。玄七放马飞驰,向着天山而去。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七七十二岁的生日了,想起已经三年未见的七七,玄七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远处一个声音传来,立马有更多的声音响起,齐声高唱着:“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
小镇上的居民都从家里冲了出来,向着镇中央的广场而去。路上到处都是向前奔跑的人群,玄七只能下马,牵着马跟在后面,
“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小镇。行不多久,玄七只能靠着长街的一边,慢慢前行着。直到到了广场处,却已是再难以前行了。玄七只得停下脚步,牵着马站在街道边的台阶上,看向广场的中间。
此时的广场,却是特别的安静,针落可闻,无数的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广场中央的那乘华丽的辇轿。辇轿上,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盘坐着,右手托着一个净瓶,嘴里念念有词的。右手则是成拈花指,向着跪在辇轿前的老者甩去,几颗晶莹的水珠落在那老者的身上。
面纱女子又是将手放在面前老者的头上,一股暖流瞬间流遍老者的全身。只是过了数息,面纱女子将手收了回来,对着老者说道:“好了大叔,您起来吧!看看腿脚利索些没有。”
那老者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慢慢的试着向前迈步。走了两三步,那老者已是跪在地上,高声叫道:“好了,真的好了!谢谢圣母!谢谢圣母!”
“天方神教,圣母显灵,救苦救难,泽被苍生!”广场上顿时响起整齐的呐喊声。
片刻之后,又是一个中年女子被那面纱女子救治过后,脖子上一个小小的r瘤以r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消了下去。
玄七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自然看得出那老者腿上只是因为天寒地冻,导致的风邪入侵,腿上的经脉有些堵塞。那面纱女子应该熟知医理,内力也是不错,利用内力冲击经脉,自是将堵塞的经脉冲开,自然也就行动自如了。
至于那中年女子,却是因为吃了什么热性的东西,一时热毒淤积,脖子上才长了一个脓疮。面纱女子内力灌注脓疮,却是将脓疮挤破,脓血吸入掌中,以内力炼化。在面纱女子手掌的遮掩下,自是无人可以看清实际的情形。
玄七对于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自是有些不屑。但见面纱女子医治后并未收取任何费用,玄七也就不会多事去揭穿了。
直到天黑前,面纱女子医治了十几人后,终是内力不继,找了个借口让围观的人群散去了。
待得人群散去,天已是黑了,玄七只好在镇上的客栈住下。
第二日一早,玄七自是快马加鞭,向前而去。到得午后,玄七在下一个镇子上,又是遇见了昨日那面纱女子。看着面前挤满人群的长街,玄七不由苦笑,只得拨转马头,从镇外的山坡过了小镇。
此后一路,自是不会再碰上天方神教堵路,玄七终是在三月初一,到了天山下。望着山顶的积雪,玄七也是颇为感叹。整整三年了,也不知道七七长成啥样了?会不会责怪自己好几年才回来一次?还有自己可爱的妹妹心尘,那个喜欢缠着自己学功夫的妹妹,现在应该是个大姑娘了,说不定自己都认不出她来了。
这八年来,玄七只是回过天山两次,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茫茫的大海中漂着。玄七始终不愿意相信玄四已经身死,那山崖下的深海里,玄七曾数次潜了下去,却是始终未见玄四与柳书瑶的尸体。
玄七放下一切,在海中漂了八年,找了数百个岛屿,却是依然没有找到玄四与柳书瑶的踪迹。或者玄四真的永远离开自己了吧!玄七虽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