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生起身离席,来到白小升身前两米外,脚下站定,眼神阴翳,凝视着他。
这个年轻人,自己欣赏过,招揽过,就算他公然跟自己作对,找自己麻烦,甚至对自己的人大肆调查,自己都从未放弃过希冀——
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懂自己所想,懂自己所做,能“弃暗投明”!
可以说,能给的诚意,他沈培生都给了。
但是他白小升,又是怎么回报自己的呢!
不致自己死地,不罢休!
“我真该早早的抹杀了你,就不会有今日遗患!”
沈培生的眼神里,满满的,尽是这一句话。
白小升对微表情研究颇深,深谙“察言观色”之道,能读人潜在语言。
沈培生若是隐匿心情,白小升或许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但这一刻,沈培生毫不掩饰,白小升自然“一览无余”。
而白小升随后也用自己的表情,传递给沈培生一句话——
“你没这个机会了!”
相对无言,但双方眼神之中,已是刀光剑影。
沈培生眼神戾气迸发,不过转瞬内敛。
随后,沈培生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当着在场的人面,一字一句地问白小升,“白小升,你今天带来的证据可真是多啊!我听其中涉及到的人物,得有几十个吧!”
白小升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那你,怎么没有带来几个人证啊!”沈培生笑了。
他的反击,开始了!
白小升眼神微眯。
沈培继续道,“你是我大中华区的大事务官,须知在我大中华区,要对一位事务官或者省域产业负责人进行问责,都得人证、物证俱全,方能问责,这叫——对证!”
“我们大中华区尚且如此,总部会少这环节吗!”
沈培生声音一厉,“你的人证呢,叫出来看看!”
沈培生何等精明。
他料想,白小升一行是轻装简行,暗度陈仓,那就绝不可能带着一帮子人证晃悠。
不然,他们是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到的。
再者,如果白小升真有人证,就一并带进来了,哪有什么隐藏的道理。
抓到对方一处弱点,沈培生便发力猛攻。
“这些证据,大家看看!”沈培生转向大屏幕,伸手点指,“真是什么签名、手印、公章都有啊,但是这些东西,街头作假,十几二十万,能弄出一堆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沈培生否定白小升的证据后,更转向索恩斯,五位事务执行官,两位总部高管。
他言之凿凿道,“这些内部的东西,如果是外行人伪造,难如登天!”
“但是,如果是我们内部人来运作呢,如果那个内部人,掌握着大量的内部的下属呢!”
不用索恩斯他们回应,沈培生大手一挥,果断干脆下结论,“那就易如反掌!”
有人总结过,一些很厉害的销售讲师,说话时是没有尾音的,而且肢体动作非常的干脆利落。
这么做,是最富有煽动性!
主席台上,余兴耀已经率先点头,小声跟身边人嘀咕,“有道理啊,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咱们做陪审的,兼听则明,什么样的角度都该想想。”褚若澜也貌似公正说了一句。
台下,林钰、程琉双目盈盈生辉。
老师,厉害!
白小升就算拿到所有证据又如何,老师风雨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凭口才就能颠倒乾坤!
主席台席位正中的索恩斯笑道,“沈先生认为这可能是造假?构陷总裁级别的高管,那可是很严重的,你有什么依据吗?”
索恩斯无形中,似乎给沈培生一个台阶做助力。
“当然有!”沈培生当即扬声道。
随后,他指着白小升,“这位白小升大事务官,在我尚为大事务官时,便多番与我发生摩擦。众所周知,我历来宽忍,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变本加厉!这一点,我能找到几十个,上百个人证!”
沈培生目前在大中华区的势力,虽然被极大的削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倾力而出,也还是有一批人可用的。
找出点所谓的“人证”,并不难。
“哦?原来二位很早就不和吗?这倒是挺奇怪的,按说你们虽是同僚,你是前辈,他是晚辈,似乎不该如此啊。”索恩斯似乎有些好奇,笑道。
白小升安静看着沈培生,并不发声。
沈培生冷笑看着白小升,“索恩斯先生可能不知!我们这位白小升大事务官,可是不简单!他跟夏侯启先生渊源颇深,还曾经救过夏先生的命!”
沈培生开始把关注点往白小升跟夏侯启身上引导。
“之后,夏侯启先生专门为这位白小升设立一个职位,叫什么新型事务官!虽为事务官,却拥有着部分大事务官的权限!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是与不是!”沈培生喝道。
白小升不言。
“这我听说过!”余兴耀再度适时发声,肯定沈培生的话。
他作为事务执行官,发声作证显然极有分量。
索恩斯一脸玩味地,看着白小升。
“仗着夏侯启先生的宠信,这个白小升行事霸道,恣意妄为,与我多次发生摩擦,被我申斥过。所以,他心怀记恨。”沈培生眼神微寒,看着白小升,“夏侯启先生病倒后,我成为代理总裁,这白小升依旧行事张狂,所以我严厉警告过他。而他,竟然当众跟我这个执行总裁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