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雷依靠声音和震动引爆。攻击机化作四散的碎片云,覆盖了大片的区域。
阵地上的交火停滞下来,攻击机爆炸、落地的动静显得格外明显。
通讯回路里传来欢呼,能听出来,那是即将溺毙的人,猛然间发现救生圈就在手边的喜悦。轻武器、无后座力炮、榴弹发射器等等守军装备齐齐的发出怒吼。
半空中火线交错凌乱。我拼命奔跑着。上尉被埋在残骸下面,必须把他救出来。
现场有着浓烟和呛人的焦糊气味。满地的焦黑零件,机体蒙皮成为攻击机唯一遗留的完整部位。能源核心的爆炸在继续,殉爆弹药的燃烧还未完结。我不顾半米高的火墙,忽视了带着金属臭味的空气,在现场疯狂搜索着。
几个小时前还是陌生人的上尉,这时候就像遭难的亲人,让我揪心不已。我终于有些明白战友间出生入死的感情了。
残骸的温度极高,步兵战斗服和战术手套不足以完全隔绝高温。手被烫伤了,脚面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没有放弃。
手脚并用,加上突击步枪的枪托,我终于挖到了包裹在步兵战斗服里的人体。费尽吃奶的力气,把黑色的人形拖到安全地带。
好一会儿,随着剧烈的咳嗽,人形终于恢复了意识,上尉还活着,激动的眼泪不争气的喷涌而出。
通讯回路里传来好消息,敌人退却了。他们在留下几辆重装战车和成打的机器步兵后,结束了向阵地的进攻。
地下四层的避难所被用作休息区,椅子不够,大家就席地而坐。一边啃着干粮一边轮流喝着装在大桶里的清水。疲劳感侵袭全身,坐下后就不想站起来。
在这里,因为击退敌人而带来的好心情被残酷的现实击的粉碎。我们这一区,原本剩下的六十多人,能够活着回来的不足二十人。阵地其它区域传来的情报也差不多,为了击退敌人的进攻,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不可能守住下一次进攻,我们撤退吧。”,万天豪提议,他是幸存者中,拥有最整洁战斗服的人。他身边没有人跟随,战友们看向他的神情,普遍带着异样。他对周围人等的目光并不在意,鼓起灵活的舌头试图说服上尉。
“不能撤,这次是火力侦查,他们的人类士兵还未上场。这时候撤退会让他们猜到我们已损失惨重。”,上尉脸上裹着绷带,脖子上涂着烧伤的药膏,看上去很滑稽。不过没人笑他,没人笑话真正的战场英雄,哪怕他的形象再可笑。
“话都是你说的,这次是火力侦查,下次敌人的进攻会更猛烈,就靠我们几个人,有屁用啊!”
“万天豪,注意你的语气!”,训斥的话脱口而出,随即发现不妥。他毕竟是个上士,而我甚至不能算是正规士兵
,我根本没有资格训斥他。
果然,他转过脸来,面带着不削和蔑视。
“我以为是谁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原来是赵平啊!刚才的战斗,你跑哪里去了?我这个班长为什么连你根毛都没看见,是不是躲在角落里发抖呢?现在安全了,就蹦哒出来狐假虎威,你真的以为老子没法制住你怎么地?我们班你送到督战队去,毙了你!”
我被他的抢白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战友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让我心里十分难受。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班里的兵也是事实,现在我真是有口难辩。
万天豪个子很大,不由分说的上来就要拽我。不知内情的战友们在一旁冷眼旁观,没人帮我。
“万上士,还是先向大家介绍介绍,如何在战斗中保持作战服的整洁吧。”,上尉把手搭在他的肩头,偌大个的汉子立刻矮了半截,他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上尉……我在处理自己班里的事情,你未免管的太宽了!”,满脸的油汗,万天豪还在嘴硬。
“你们班里的事我当然管不着。不过你是在同我的兵说话,你骂他逃兵就是在骂我这个连长。刚才正是他把我从火海里拖出来的,那样要算逃兵,这里的人都该进军事法庭!”
“他……他是我们二连的……啊呀,上尉轻点,大家都是自己人。”
“什么?他是你的手下,我怎么不知道,查理,查数据库,看赵平到底属于哪支部队。”,上尉吩咐后,通讯士官连接了部队的人事数据库。
“赵平,战前招募的义勇军出身,现隶属于三连一排一班,军衔列兵。”
“咦!”
万天豪同我都惊讶的出了声。他是奇怪我的编制什么时候跑三连去了。而我则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正式编制的一员。
随即我恍然了,一定是上尉,他帮我谋到了部队的正式编制。我对战友之情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我带着自豪,甩开万天豪的大手。
“哼!你们班的战斗力,决定于你的胆子。”,眼看着他的脸色发青,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人就是这样,一旦被承认,便有了认同感。原来总以为自己是平民,那什老子义勇军就是武装老百姓的同义词。虽然希望保卫家园,不过军队如何如何,在我总觉得是其他人的事情,没有迫切感,也不会有太强的危机意识。现在我是列兵了,已经是宇宙军正式的一员,虽然属于最低层次的成员。部队面临的危机,当前战局的紧迫,战况的发展,一下子成了我自己的事情。即将面对的更凶猛的进攻,着实让我忧虑起来。
上尉以指挥官的身份向前指发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