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在阵前督战,主要是观察城头上的明军反应,第一波进攻是试探性,试探守军的反应,但没想到一下就能冲到护城河边,而且城上洒射下来的箭雨并不多,稀稀疏疏的,跟以往漫天箭雨完全不同,就是火枪多了一些。
联想到之前密谍传回的种种情报,大明边军搞什么整编引兵变、大裁军等等,才让他滋生出破城有望的想法,抱有这个看法的可不止他一个,身边那些族长贝勒猛将什么的都是精神一振,纷纷请战。
皇太极下令起第二波进攻,冲锋的依旧是汉军旗的炮灰,不过,冲锋的队伍里边混杂了不少披甲勇士,另一队精锐往前移动,一旦披甲勇士杀上城头,立刻起冲锋接应,增强攻击势头,当然了,备战的精锐不敢靠得太近,站在佛郎机炮的射程之外。
“给我擂鼓助威!”皇太极喝令。
惊天动地的隆隆战鼓声擂响,无数士兵顶着盾牌,提着砍刀、短斧等武器,出震天呐喊声,潮水一般涌向锦州坚城,中间是负责压制城头守军的弓箭手,后边是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塔楼等重型攻城器械的士兵。
城头上,洪承畴容色沉静如水,在第一波进攻的金军撤退的时候,他已命刚才作战的士兵退下休息,换上另一批队伍接替守城。
无论哪一支部队,哪怕训练了十年,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仍不能算是精锐老兵,实战练兵,考验的就是士兵的毅志与勇气,快帮助他们的成长提升,只有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才能算是真正的老兵,多场战斗存活下来的才能算是老兵中的精锐。
洪承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安排手下各支部队轮番投入战斗,进行实战练兵,虽然经历的时间有些短,且金军只是佯攻,但能经历一下实战总好过纸上练兵。
“大人你看,金军这一次的进攻好象跟刚才有点不一样。”一旁的毛文龙举着单筒望远边观察边说道,重新得到天子的启用,重掌兵权,急着想表现自已的能力很正常。
朱健原先的打算是要把毛文龙、贺人龙等安排在山海关,接受吕红娘的统率,但吕红娘毕竟太年青,很难压制这些桀骜不训的悍将,如果换成是秦良玉指挥倒没问题,所以,最终还是把人扔在宁锦防线,让洪承畴这个老帅统管。
论资历,洪承畴没得说的,论腹黑,满承畴也是碾压,毛文龙、贺人龙等悍将还真不敢乱嘣哒给他添堵,而且朱健在给洪承畴的信里强调了军纪,只要赏罚分明,做到公平公正,将士才会心服口服,誓死效命。
“嗯。”洪承畴点头,他也从单筒望远镜里看出了不同,第一波攻城的金军虽然也扛有云梯,但并没有冲车、塔楼等重型攻城器械,而且也没有披甲勇士混杂在普通士兵群里,这望远镜可真是好宝贝呐,金军玩的小技俩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这波进攻的金军是要强攻的节奏了,不过,不管是强攻还是佯攻,老夫以不变应万变,还是这么打,只要不出城打野战,老夫怕个球,皇太极你个龟孙子等着,等老夫把新军练出来再好好跟你玩,谁跑谁是孙子。
轰轰轰——
城头炮台上的佛郎机炮开始怒吼起来,把金军的炮兵干掉后,炮兵再无对手,只能把潮水一般涌来的金兵当成攻击目标,按照洪承畴的意思,不管你是真进攻还是假进攻,只要目标进入射程内且密集,照揍不误,关外部族人少,死一个少一个。
一枚枚开花弹在冲锋的人群中炸出一团团火光和滚滚硝烟,残肢断臂四处飞抛,密集冲锋的人潮瞬间被炸出一个个真空地。
在城头观战的众将都举着手中的单筒望远镜观看已方的炮兵在逞威,心里直呼爽歪歪,皇上说得太对了,炮兵就是战争之神啊,一炮下去,至少炸死十几个金兵,开花弹炸人,一个字——爽。
进攻的金兵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代价后,总算冲过开花弹构筑的死亡封锁线,很快冲到护城河边,他们拼命的往护城河里抛扔泥沙袋。
砰砰砰——
城头的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放排枪,打倒了不少金兵,而躲在墙垛后面的狙击手也乘着乒乒乓乓的枪声射杀早已锁定的目标。
这些狙击手早就各自锁定军官或披甲勇士等目标,之所以没有开枪是不想暴露新式狙击枪的射程、精度和狙杀战术,提前点名敌军的军官或披甲勇士,必引起金军的警觉,除非是王爷、贝勒、大将军级的重要目标。
汉军旗的炮灰们往返奔波,在付出千多人的代价后才把护城河填平,然后呐喊着冲到城下,把云梯往城墙上搭靠,嚎吼着向城上攀爬。
向城上攀爬的士兵在火枪的轰射下中弹摔落地上,后边的继续向上攀爬,中弹倒下,有人再往上攀爬……
必须承认,即便是炮灰,他们还是相当顽强,和大明军的精锐边军有得一拼,不过,那是以前了,经过大整编之后的新军已经大变样了,缺乏的只是一定时间的基础训练和实战训练,现在么,先提前进入实战训练了。
轰轰轰……
一堆堆金兵挤在城下,目标密集,正是轰天雷威的最好时机,城头上的士兵可不客气,把一枚枚冒着青烟的轰天雷往下扔砸,把城下的金兵炸得血肉横飞,鬼哭狼嚎。
象云梯、冲车、塔楼等重型攻城器械更是轰天雷重点关注的大目标,一架架云梯挨过七八枚轰天雷后就损坏了,更丧心病狂的是洪承畴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