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端起洗过碗的脏水,走到门外泼了。
玉人跟着他“阿诺,你跑什么跑啊!”
玉人声音有些生气,阿诺沉默的站住“我没跑。”
“你怎么越长大越别扭?”
阿诺站着跟木头似的不反驳,不答话。
“真是的,给你带上。”
玉人手里拿着一根编的十分精致的红绳,上面吊着一颗褐色的石头。
她手指在阿诺的手腕处一绕,手指灵巧的打了一个结。
“这个是保平安的,你要戴够一年,到那时候再去掉,这样你就一生平平安安了。”
阿诺望着手腕上的红绳,脸上的笑容憋是憋不住了。
玉人站在旁边看他的表情笑话他“看你,看你,还说没生气,一拿到礼物就笑了。”
“我没有想要礼物。”
“那脱下来,脱下来啊!”
玉人叫嚣着就要摘,阿诺将手别到背后“你给我了。”
阿诺从桶里倒了凉水将洗过的碗拿出来涮一遍。
玉人蹲着看他。
阿诺他做事认真,从不抱怨,每回生气了就自己沉默了生闷气,压根不知道不会哭的孩子没糖吃的道理。
玉人托着脑袋,歪着头看他“阿诺,你是不是怪我爸爸妈妈总是忘记你生日?”
阿诺洗碗的手停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你都不生气他们总是忽略你?”
玉人问的直白,这也是她想了很多年的了,邢家如此忽略阿诺,阿诺真的心里一点都不怨恨吗?
阿诺摇摇头,洗了最后一个碗。
“我没想过。”
“从没想过?我不信!”将心比心,要是爸爸妈妈这么对她,她肯定会怨恨的,阿诺又不是没有感情的,他怎么会什么都不想呢。
“你在说谎!不诚实!”玉人叫嚣着,阿诺将洗好的碗都放进篮子里。
“真的,他们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相反他们对我太好我反而会不习惯,他们只要对你好就好了。”
“只要对我好就好是什么意思?”玉人瞪大了眼睛屏息问。
阿诺想的简单“他们对你好,比对我好还好。”
这话质朴,玉人被感受到了别样的滋味,她今年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又快乐又羞涩。
“你都在说什么呢,我全都听不懂!烦死了,我去找蒋杉哥玩!”
玉人一站起来就跑了,阿诺愣愣的蹲在原地看着她跑远,目光黯然。
他起身将篮子拎回厨房。
邢玉人生日,邢老大用杂技团的车带一群年轻人去城里玩。
邢老大让玉人喊阿诺一起,玉人不好面对阿诺便说“他不想去。”
都去喊,咋就知道不想去了?
邢老大没说啥,看着他女儿满脸羞涩的模样,知道蒋杉那小子没机会了。
邢老大一走,带走了一帮子老老小小,还剩几个人也都是村子里的。
这些人原本想帮着收拾碗筷,但是阿诺将活都做完了,她们和邢老大媳妇聊了两句,便各自回家了。
阿诺没事了就回屋看了会书,邢老大媳妇在给自己煎药。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可不知怎么的,阿诺感觉自己浑身发热,皮肤一条条像是要裂开了似的。
他睁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意识渐渐消失。
邢老大媳妇丢了自己生出来的怪物那么多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在自己家里还能再见到那个怪物。
她本想喊阿诺给她看会中药,她要出门一趟。
谁知一进里屋就见那个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怪物再看她,眼如铜铃,凶恶非常。
那怪物浑身是血,皮肤一条条崩开,仔细的看好像是有人在他身上划出血的印记。
邢老大媳妇头晕一阵,她左右的看看,碰巧一张木头椅子在一旁。
她捞起椅子,鼓足了勇气靠近那怪物。
“你不该回来的!你活着还回来做什么?是你逼我的!我已经不能生育了还不够吗?你缠着我干什么?”邢老大媳妇哭诉着,她举起椅子,抓着椅子的手泛着青色“妈这辈子对不起你,下辈子还你!”
说完,啪啪啪的用椅子打那怪物。
那怪物也奇怪,不论邢老大媳妇怎么打,他就站着,身体流着血他也不动,好像不怕疼一样。
邢老大媳妇用尽了力气打他,可是他就睁着眼睛看着。
邢老大媳妇累了,怕了,这一切到底要折磨她多久!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觉得我狠你就走,别让我看见你了,我求你了行不行?你走啊,我不想看见你,我已经受够报应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害我?”
怪物还是没有反应。
怪物的身体还在流血,皮肤一层层破裂。
就在邢老大媳妇以为怪物会流血到自己死亡时,皮肤破裂的速度减慢了,慢慢的没有了。
破裂的皮肤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邢老大媳妇只觉得自己在看魔术表演。
她从没见过自己会愈合的伤口,她更没想过伤口全部愈合了之后,这个怪物会变成人形。
趴在桌子上的阿诺,睁着眼睛,他一直皮肤偏黑,此时皮肤稍微明亮了些,只是那一条条红色的印记在皮肤上形成诡异的纹身。
邢老大媳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阿诺,是怪物!
是她儿子!
邢老大媳妇手上无力的松开木椅。“咚——”
木椅砸在地上闷声的响。
邢老大媳妇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