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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不知何地,孙苏合讷讷地望着那朵青莲,每一片莲叶,每一道脉络,都翠如碧玉,飘若云霞,精致得让人不忍触碰。可偏是如此精致的事物,却又有着一股锐不可当的锋锐意念,只是看上一眼都觉得利刃贴身,皮肤刺痛。
但是,这股锋锐并不像一般的刀剑一样冰冷无情,杀气腾腾。它是一股慷慨当歌的豪情壮志,威严傲气,不容轻侮。孙苏合只觉得胸中一股慷慨豪气昂然而生,一身血气似乎都热了起来。
突然,一个充满重重矛盾感的声音干笑着出现。它年轻而又苍老,清晰而又模糊,似乎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边。它不紧不慢地说道:“嘿嘿,你小子狗胆真大,死也不怕吗?”
“你是谁?”孙苏合问道。
“嘿嘿,你管爷爷我是谁?”那声音说着,突然笑声一敛,“哎呦,疯子来了。你小子最好别死啊。”
那声音话音未落,一片黑气缭绕的血红铺天盖地气势汹汹地袭来,瞬间占据了孙苏合的全部视野。
孙苏合心中一紧,这就是怨气本源吗?他感到自己就像怒涛汹涌的大海中的一艘小木板,狂风怒吼,浪高千尺,周围尽是疯狂、尽是怨恨、尽是破坏一切的狂潮。
而后,一切都炸开了,没有青莲,没有怨音,孙苏合的意识空空落落,陷入了死寂一片的黑暗之中。
在孙苏合一拳砸到茅屋上的那一刹那,艾丽丝、老爷子、蔡勋如、谭轩全都不约而同地敛气屏息。时间似乎在那一刻被压缩到了极致,每个人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短短的瞬间,但感觉却好像无限漫长直至永恒。
静了,整个世界都静了,崩溃的遗迹、震动的地面、翻腾的湖水、还有眼前这座写意茅屋,一切似乎都定在了这个瞬间,一切都在时间的琥珀中陷入了凝滞。
然后,永恒化为刹那,茅屋毫无征兆,毫无预警,毫无间隔地突然爆炸,时间重新开始流转。强大的冲击波轰然奔涌,如同飓风一样扫向众人的身体。
同时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无形冲击直指意念,瞬间横扫当场。这股冲击似乎要把众人的意识在一瞬之间冲到了九霄之上,而后又毫无停歇地深深砸入了万丈深渊。
孙苏合和老爷子首当其冲,一下子被崩飞出去,湖里一个巨浪迎头打上,瞬间将他们吞入涛急浪险的湖中。
艾丽丝勉强定在原地,对抗身体和意识的双重冲击,一时动弹不得。
而谭轩和蔡勋如离得稍远,被高高抛起,然后落到祭坛边上,血流不止,生死不知。
在爆炸的正中心,一朵纯粹无瑕的青莲飘然现身,恍若实质的庞然剑意冲天而起,瞬间斩破遗迹,斩破地壳,斩破荒山、直斩云霄。
漫天的乌云战战兢兢地四向退散,素白的月光如诗如歌,月华似水,天地皆白。
老爷子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从湖中飞起,她一手抱着孙苏合,一手托着黑气缭绕的血莲,吃力地慢慢飞向祭坛。
艾丽丝双目通红,疯也似地抢了上去。老爷子扬手一甩,将孙苏合扔向艾丽丝。
艾丽丝挥动法杖,脚下生出海量的藤蔓,结成一张柔软而又韧性十足的大网,稳稳地接住孙苏合。
“喂,喂,喂……”
无论艾丽丝在心中如何呼喊,孙苏合都好似植物人一样毫无回应,毫无知觉。他的身体逐渐冰冷,鼻唇之间亦只剩下一缕游丝。
艾丽丝法杖急挥,一个个功用各异的魔法阵光华流转,一重叠一重地显现。她把一切能适用的治疗魔法通通不要本钱似地疯狂施展。即使自己已经头疼欲裂,鼻血长流,也一刻都不曾停止,而是不断地狂催,不断地狂催。
老爷子手托血莲,落在了谭轩身前。
轮椅被撞得散了架,谭轩滑落在祭坛边上的石栏杆下,左手呈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上满是鲜血,昏迷不醒。
老爷子对着他随手一指,谭轩浑身一颤,恢复了意识。
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胸口一起一伏,吐出大口鲜血,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暂时理顺了气息。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够你延寿十年了。”老爷子说着一掐指诀,托着血莲的掌心电光狂涌,雷霆化为道道符文包裹着一滴小小的血珠,艰难地从血莲中飞出,落到了谭轩身上。
谭轩一声尖叫,随后发出酥软的喘息。他身上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痊愈,脸上沟壑般的皱纹变得淡不可见,头上长出乌黑浓密的头发,很快长可披肩,就连残废多年的双腿也枯木逢春地健壮有力起来。
老爷子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感慨道:“这本是黄金血脉的业。没想到生死的执念怨念竟生出为后人延寿的妙用。不过也只有你这黄金血脉的后裔可以得享遗福了。”
谭轩双手一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泪水横流,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似乎这是永远也看不够的美好。
突然,他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如同饿虎扑食一般不顾一切地扑向老爷子手中的血莲。
“十年?不够啊!”
老爷子正在全力压制着怨气本源,将它固化为血莲的形态,以作为一件厉害的杀器使用。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她一边进行最后的微妙调整,一边全力留心飘在空中的青莲,难以分心之下晚了一步,竟被谭轩碰到了血莲。
“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