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苏合望着初升的朝阳,扶着窗栏在心里问道:“怎么样,有没有那么一点深不可测的味道?”
“不知道哎,但我特别想笑,自己看自己卖蠢真有种特别羞耻的感觉,好尴尬啊。不行不行,你快别装了,再装下去,我真要给你两拳。”艾丽丝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孙苏合大感失望,“诶,会吗?亏我装得那么辛苦。难得这阳光正好配合,我还以为多少能有点那个意思呢。”
“白痴啦,快给我滚过来,你不是还有个狗屁“爷爷”要处理吗?”
艾丽丝说着掣出法杖,当空一挥,地面上植物疯长,瞬间在这个大病房里隔出一个保密的空间。
“对哦,对哦。到底什么鬼啊,快快快,快帮我看看。”孙苏合赶紧拂开几棵小树的枝叶,钻进这个临时构建的保密空间。虽然那个奇怪的声音好像没什么恶意,但有那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东西就藏在自己的身体里,孙苏合想想都觉得瘆人得慌。
“先坐,你先坐好。”艾丽丝随手一挥,地上立刻结出一张舒适的藤蔓座椅。
孙苏合坐好之后,艾丽丝默不作声地盯着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孙苏合心里发毛。
“到底搞什么鬼?你倒是说句话啊。”孙苏合忍不住问道。
艾丽丝并不答他,嘴角诡异地一挑,从袖子中抽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来。
“干嘛?”孙苏合眉头大皱,“你哪里又弄出把手术刀来?”
艾丽丝突然展颜笑道:“刚问一个医生借的。”
“这也能说借就借?这医生也太不专业了吧。”
“你也不看我长什么模样。”艾丽丝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这都小意思,手到擒来。”
孙苏合哑然失笑,“说实话,你这,我真是,心里觉得就怪怪的。”
就在孙苏合说话的瞬间,艾丽丝突然握紧手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扎孙苏合的心脏。
孙苏合愣了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艾丽丝,那冷酷的笑容,那刺骨的杀意,她来真的!
孙苏合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一手捂胸,一手就要推开艾丽丝。
艾丽丝轻轻巧巧地避开孙苏合推过来的手,笑着说道:“快看,狗屁“爷爷”被我诈出来了。”
“哇,你搞什么鬼啊,尿都差点给你吓出来了。”孙苏合一边连声抱怨,一边循着艾丽丝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一缕淡薄的墨色以毫厘之差挡在了手术刀前面。艾丽丝笑着又拿手术刀用力往前戳了戳,可是那一缕墨色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挡得手术刀完全无法寸进。
艾丽丝满意地将手术刀一收,“抱歉抱歉,原谅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如果不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危机,估计它是不会现身的。”
“这到底是什么啊?”孙苏合试着用手去摸那缕渐渐散去的墨色,可是手指直接穿了过去,好像那只是一个镜花水月的幻影。
“刚见过呢,你想想是什么?”艾丽丝卖了个关子。
“是什么啊,什么时候见过?”孙苏合说着突然灵光一现,“难道是……”
两人同时异口同声地说道:“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孙苏合的眉头皱成一团,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感到浑身不自在,之前怨气缠身让他至今心有余悸,现在又不明不白地来了位大爷。“这什么时候搞到我身上来了。前门送鬼,后门迎神,我真是见了鬼了。”
艾丽丝眯着眼睛看向孙苏合,“是神是鬼,和他聊聊再说吧,我倒是没想到,这诗情才气居然也有自己的意识。这可真是有意思了。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孙苏合觉得自己好像被科学怪人盯上的小白鼠一样,“你在想什么呢,你别这样看着我啊,看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没什么,没什么。”艾丽丝连连摆手,可是孙苏合看不出半点诚意来。
算了,孙苏合决定还是彻底无视她,不过艾丽丝说的聊一聊倒让孙苏合也起了兴趣。
“你说聊一聊,怎么和他聊?”
“当然是去你的,呃,他管那叫“心象空间”是吗?”
“是,那个狗屁“爷爷”好像是说叫心象空间来着。”孙苏合想起那如在梦中可又无比真实的世界,老家的小院,天空的森林,亦真亦幻,若虚若实,“那是我的内心世界吗?”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那是自我意识的具象化。是探索自我,认识自我的过程。也是意念锤炼的必经之路。一般来说,要在意念锤炼上下数年苦功,才能初步睁眼看到那个世界。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一大堆破事看来比什么锤炼都好使,直接让你一蹴而就了,省了好些功夫呢。”
“这算什么因祸得福,我宁可不要这个福。”孙苏合一想起来还是心里惴惴,“我现在一想,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但凡有一点差错都够我死一百次了。”
“哈哈,结果是好的就好了嘛,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去会一会他吧。”艾丽丝说着抖了抖手中的法杖,法杖泛起微光,还原成念草的模样,“你的念草种子还在吧。和之前教过你的一样,静下心来,催动念草,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孙苏合微一点头,依言而行。他使用起念草来已经颇有几分心得,很快便澄心静气,掌心的念草迅速成型,与艾丽丝掌中的缠绕在一起。
孙苏合的意识进入一片黑暗之中,这次他早有心理准备,并不觉得惊慌,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起这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