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敖烈倒也算守约,入了夜也没有再来偷袭。【】
而当翌日,他慢悠悠的率着北烈军,重新往天雪城而来的时候,看见的并不是等着他的红羽,而是经过一夜,彻底被冻得结实的城墙和城墙上,城楼下早已经列军等着他来的卫**。
敖烈勒马止步,眸光上下扫视了一转,面上缓缓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冷笑。
“很好,想来这便是你们给本王的答复。”
卫**人人目光如炬,齐齐高喝一声——“哈!”手中兵器寒光凛凛。
“愚蠢至极!”敖烈怒火陡升,唰的抬手,前排北烈军齐齐往后退让一步,将后头一排机弩车推至最前。
“机弩车?!”城头的将领一惊!“他们这是要直接攻城了!”
原来敖烈昨日便已经发现,他们想要在城墙之上做的文章,连夜调来了三十台既能直接发出勾绳用来攀登上城,又能发射重型弩箭的机弩车。
一时间天雪城内外都有些慌乱。
“慌什么!”白七安端坐在内城楼之下抬头叱道,“它来任它来,自有应对法!”
然而就在他话刚说完,第一支勾绳就已经唰的飞来,六爪铁弯钩牢牢的钉在了厚冰浇筑的城墙之上!
那铁弯钩后头接着有婴孩手臂那么粗的麻绳,平衡力好的人可以直接在上头轻松行走。
紧接着就是几十支相同的勾绳朝着城墙不断飞来,又死死的钉在城墙上。
许多北烈士兵已经踩上了绳索,快速的往天雪城头攀来。
“射箭!把他们都射下来!”
城头上的将军在怒喝着,源源不断的箭支射向那些绳上的士兵,掉下去很多,但很快又补充上了新的士兵,速度不见减缓,反而越来越快。
城外对阵的李让见势不好,也清啸一声,领着队伍直接进攻,至少先要将那些机弩车先毁掉才行!
而敖烈这边早也料到,立刻有盾兵围成一圈,后头的弓箭手立即搭弓射箭,根本不让他们轻易近身。
一时之间,双方纠缠在一处,犹如拔河一般,忽而这边东风压倒西风,忽而又那边西风压倒东风。
城中一处营帐内,红羽唰的睁开双眼,就在醒来的霎那,她耳中便灌入了战场的厮杀声。
“不好!”她惊呼着弹起身子,一手捂着依然酸疼的后颈,一手抓过自己的弓箭,迅速的出了营帐。
战况很是激烈,双方间的胶着之态一时难以打破,但又不能退让,因为只要哪一方稍有漏洞和疏忽,立刻便可能影响整个战局。
第一支勾绳那边,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可以看清北烈士兵狂笑着的面孔,他们抖抖索索的摸箭去射,却总是射偏,眼看只有几步之遥,北烈军便能登上城楼,忽然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大喝,“让开!”
他们下意识的趴下,红羽手中提着一把巨大无比的铁剪,全身猛地用力,“哈——”
那根粗而结实的绳索就这样被剪断!
北烈士兵们面上的狂笑顿时变作惊恐,他们伸手想去扒住几乎近在咫尺的城墙,却发现城墙俱是厚冰,根本抓不住!
随着绳索的断开,上头的士兵也通通摔落在地,爬得低的还好,只是小有擦伤,而爬得高的,直接从高空砸在地上,瞬间在雪白的地面上染出一片鲜红。
见红羽昨天特意交代的花匠剪竟是用在此处,众人纷纷欢呼着效仿,很快,几十根全部断裂开来,那所谓的登城利器机弩车,也瞬间成了个笑话。
敖烈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城墙上那个傲然而立的红衣女子,牙根咬的死紧。
“红羽”
红羽眼神一片清明,再没有昨日的迷茫懦弱和认命,就在被寻九击倒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想明白了,自己要的是真真正正的自由,不是为了一时求全,而又把自己关进牢笼里,如果面前有挡住自己的禁锢,那便打碎!
她甚至非常感激寻九,如果不是他,估计现在自己已经在敖烈早已经给她准备好的笼子里,然后被他带回北境,永远不会再有自由之日。
“他们说的没错,就算我去了,你也不可能停下,你向来都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红羽喃喃自语着,从背后的箭囊里重新抽出一支箭来,缓缓搭上弓去,然后对准了敖烈。
忽然北烈军后头传来了急促的军号声。
“紧急军情?”敖烈猛地蹙起眉,除了自己这边,难道还会有什么其他地方会有什么军情么?
正当他疑惑间,一骑快马迅速往这边疾驰而来,那传令兵在这样寒冷的天气,竟然热的满面通红,黄豆大的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淌着。
“王——太妃病危,太妃病危——”
敖烈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愣在当场。
就在他愣怔间,那个传令兵已经扑到了他身前,“王!太妃,太妃病危,大夫说怕是熬不过今夜了!请王速回!”
下一刻,传令兵便被一双青筋暴起的手猛地提起,敖烈的双眼瞬间通红,他面上的肌肉也变得狰狞,“你,再说一遍。”
传令兵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被这样恐怖的气势压着,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他干脆紧紧闭上眼睛,哆嗦着快速又重复了一遍。
敖烈手上一松,小兵啪的跌倒在地上。
他边上的三七紧紧皱起眉盯着他,别的将军轻声开口问道,“王,接下来怎么办?”
敖烈的眼神飘忽,只半晌的工夫,对他来说却仿佛过了一生那样漫长。
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