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的这几日,王妃对顾子弋格外的好,而且俨然有越来越好的趋势,连敖烈都忍不住抱怨,都快把顾子弋当亲生闺女对待了,爱的简直要没边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王妃正拿了前日催着度砚城最好的制衣坊裁制出来的一件斗篷细细的瞧,听到这话不禁笑出声来,“对啊,我可不就是缺了件贴心小棉袄么,我瞧着阿弋就挺好,特别好。”
敖烈啧了一声,“才两日工夫,小名都唤上了,再过几日估计我就被丢到砚山后头去咯。”
王妃嗔他一眼,正要开口,流镜便笑着进来道,“公主来了。”
顾子弋穿的不多,因着常年习武的缘故身子一向暖热,就算是到了北境这般寒冷的地方也只是在外头加了件披风便好,她进屋一眼便看到了王妃拿着的那件崭新的斗篷,解披风的手顿了顿,心中忽然升起了股子想立刻夺门而出的冲动。
她本就性子冷,一向不擅长应对长辈的热情,这会让她难得的觉得不知所措,但她一转眼又看到一旁坐着明显是等着看好戏的敖烈,忽然眯了眯眼,忍住了离开的冲动。
王妃很是高兴的拿着斗篷在顾子弋身上比划着,口里不住念念叨叨道,“来的正好,我这么瞎猜测总是不如你亲自来试上一试的......”她给顾子弋亲自系好,满意的退后两步上下欣赏着点头,“不错不错,同我想的没什么差别。”
说完偏头同流镜讲,“把后头的钱也给制衣坊的人付了吧,告诉他们不必改了,挺合身的。”
又笑吟吟的转回来帮着顾子弋把斗篷脱下,顾子弋低声道,“又叫王妃破费了。”
王妃摆摆手,牵她一同坐到矮榻上,“一件衣服罢了,能值几个钱,我就是想给你买,你不必管我,拿着便是。”
顾子弋想了想,反正左右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绝,干脆就收下好了。
王妃满意的笑着拍拍她的手,又被她手心中生的厚茧惊到了,颇有些心疼,又不住的唤人拿了最好的奶膏来给她揉手。
顾子弋任她动作,心思有些飘远,从前太柳公主还在时,也是这样,自己都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却当作大事一样记挂着,心疼着。
说不上什么滋味,她忽然就有些想家了。
......
......
同敖烈相安无事几日后,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日子。
随行车马并不多,在王妃被流镜扶上了车马之后,敖烈扭头问自己的人,“王爷怎么还不来?再遣人去催催。”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不必去了,本王来了。”
顾子弋循声看去,这是她来到度砚城这么几天下来,第一次见到北境王。
北境王负手慢慢走过来,他全身穿的戴的皆是黑色,衬得整个人更加削瘦苍白。
他语气淡淡的同顾子弋打招呼,“公主远道而来,本王却因为身体不适,没能好好照料,实在是惭愧。”
顾子弋忙回礼应道不碍事。
北境王冲她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上了自己的那辆马车。
敖烈的目光再次环视了一圈,提高声音道:“启程!”
车队缓缓动了起来,渐渐加速,敖烈眼神瞟到顾子弋有些疑惑紧蹙的眉,笑着问道,“你可是在想我那王爷爹的态度为何如此奇怪?”
见顾子弋眼神淡淡的扫过他,他又继续说道:“还不是因着那位西苑的侧妃娘娘的缘故。她一直不肯吃东西来的,老头子没法子,总不能看着她死吧,于是遣了人一口口强制的喂她吃下去,这闹腾来闹腾去的,精神头就更不好了。”
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这些事么,顾子弋心下腹诽,面上却不显,沉吟着问道:“看着模样,王爷明显十分爱重那位侧妃,既如此,又为何要遣了人去而自己不去?”
“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正是因为太过爱重,所以不敢去。大抵是和‘近乡情怯’差不多个意思罢。”敖烈轻描淡写的讥讽道,忽然心中一动,顿时怔了怔。
他想到了红羽。
自己对待红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心绪复杂,一时间思绪飘得很远,想起了很多过去的往事。
......
......
驼峰山中得了敖烈传信的红羽心绪又何尝不复杂。
消息中说敖烈原定要来驼峰山的计划取消,他将直接往虎都去了。
红羽心下先是缓缓一松,而后又猛地一紧。
她是恨他的,是不愿见他的,但真又知道见不到的时候,她心头却又莫名的泛上了一阵失落。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有些担心红羽情绪的石婶干脆直接把要做的农活拿到她院子里来了,石婶一边筛着豆子,一边悄悄观察着她的神情。
红羽握着那封密信看了很久,石婶有些犹疑的开口唤她:“小姐......”
红羽回过神来,冲石婶嫣然一笑,又用力抻了个懒腰,撒娇道:“石婶,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开饭啊?”
她生的实在是好看极了,笑容在阳光下一绽出,更是显得流光四溢容色倾城。
石婶不疑有他,忙笑着应下,快步往厨房去了,打定主意要好好弄一桌菜出来让红羽小姐开心开心。
红羽笑着目送她走远,而后慢慢卸去了脸上的笑意。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这么多年下来,这驼峰山俨然就是一座敖烈用来关着她的巨大牢笼。
如今所有人也都在这里安顿下来,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他们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