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繁没有答话。忘营停止了吃饭的动作,恭敬地站在一旁。老管家说道:“你大可放心,我一把老骨头,不想知道太多的事情,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做些什么。”这句话间接地告诉了程繁,我没有看你那封信。而程繁顾虑的就是这些。程繁不担心齐王会下令拆开信,窥视一番,因为以齐王的身份,还不至于做这种苟且的事情。怕就怕在,老管家会私自撕开信。因为老管家的几次行动已经充分证明,他在齐王府做一些事,可以不按照齐王的安排,上次独自来和自己谈话是如此,那天夜里的月色和池塘水面上的波澜可以证明,那时候的老管家凝了一道剑指,程繁险些丧命。现在得知了老管家的态度,程繁和善的笑了笑,把名贵狐裘重新放到架子上,说道:“既然管家您不冷,那我就不用多费心思了。”从始至终,老管家都没有说他冷,而程繁却送给他衣服穿,然后又把衣服收了回来,这两个明显的动作表达了他的心意。因为程繁知道,老管家不会杀了他,齐王更不会,破局的重任还得交到自己的身上,那自己又如何会轻易死去?说的再霸气一点,我是夫子的徒弟,且不说暗地里做些什么小动作,但是在明面上,谁敢动我?尤其是局势已经很明朗的情况下。程繁把衣服还给老管家,其实是威胁。可惜老管家终究不是一个优秀乃至合格的谋士,有些人说的很明白,你只是看到了明面上的东西。如果齐王在场,恐怕这场谈话估计需要持续更长的时间。老管家送了信,踏过客房的门槛,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程繁入世以来,只认得几个人,交友并不是那么广泛,君且是老哥,但程繁不奢求这位老哥的帮助,尽管程繁看出君且不是一个只会吹箫的艺人。张灵算是一个朋友,可是这封信不可能是他送过来的。其他的要么是互相利用,要么就是态度不明,管贤士对自己礼遇有加,那只不过是必要的修饰而已。盛夏的时节,程繁和一个水手一起越狱,经由张灵的帮助,三人一起逃到了绿色的世界里,那时候的程繁说了剩下的两个条件,张灵递给了自己一些需要的东西。也是盛夏的时节,程繁和一个小女孩两人之间完美配合,以弱胜强,打败了要杀死自己的那些人,之后府尹大人房有为下令,抓捕这二人,那时候程繁当在小女孩的前面,告诉她要去找一个卖炊饼的中年人。如今这两件事终于重合,程繁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离开襄国,去张青推荐的那位隐士居住的地方——庐山。程繁没有看信,因为他知道这封信是谁送过来的。老管家走后,忘营揉了揉被冻的微红的脸,坐在了程繁的旁边。程繁说道:“和你相处了几个月,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有亲切感?”忘营头也不回的说道:“除了我们二人几次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之外,你这个人很挺不错的。”程繁扭头,看着桌子旁的那一把雪琴,说道:“其实我把你当作亲人。”忘营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愣住了。“不然我怎么会一直邀请你和我同桌吃饭呢?”忘营的微红的脸越发的红,说道:“那你总不能一直待在齐王府混吃混喝吧?”“是啊。”忘营说对了程繁的心思,而程繁现在考虑的就是这件事情。程繁走到床边,在枕头下摸索着,片刻后,他的手里出现了一些银钱。程繁把银钱扔到桌子上,说道:“这些钱你拿着,受到了夫子思想的熏陶,这些当然不是不义之财,而是我在丽花……”程繁改了改口,他差点把丽花楼给说了出来,他想起忘营对丽花楼的态度十分恶劣,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这些钱是丽花楼的主人韩大家送给自己的酬劳,一定会坚决的拒绝,然后又大大方方地给自己上一堂夫子名义的课。“这些钱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我用不了,给你用用……”忘营怔怔看着程繁手里一大把的银子,双手机械式的动了动,刚凑到程繁的手边,她有猛地摇头,把手伸了回去。程繁微笑说道:“你还是拘泥于夫子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别故作清高了,这些钱足够你赎身,而且可以做一些小本生意了。”忘营看着程繁的眼睛,说道:“你做这些……想干什么?”程繁沉了沉气,说道:“我说过,我把你当亲人看待,所以我准备告诉你真话。”“我要走了。”“什么!”忘营把筷子扔到桌子上,大声说道:“你要……”忘营没有说完话,因为程繁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忘营越来越红的脸红了一大片,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捂住了嘴。想到他刚才说要给钱帮自己赎身,然后离开,至于离开到哪里,忘营不知道,但一定很远。帮自己赎身,而且把自己当做亲人,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很难不让人想到些什么旖旎的事情,至少忘营此时就是这个想法。程繁松开了手。“虽然我对我那位便宜师父并不怎么感冒,但我还是要谢谢他白白送给我一张护身符,而且他还真的说了一些我不得不佩服的话。”程繁拿起筷子,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是夫子狂热的信徒,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还有我的心意。”你的心意?你到底是什么心意?是故意来亲近自己,做一些亲密的动作?还是在忽悠我,让我可以安心地放你走?程繁不知道忘营内心的纠结情绪,更没有想到忘营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尤其是忘营自己想到这些的时候,被自己吓了一跳。“你说你把我当做亲人……”忘营又揉了揉通红的脸颊,说道:“其实我也跟你一样,把你当做亲